他直接徒手捏爆离得他近的那只眼珠, 鲜血四溅崩在了他的脸上,艳如妖邪。
他不管脸上的血,直直看着她发狂。
血衣新娘捂着那只剩眼窝的地方,眼珠被捏爆疼的她仰头叫喊。
“你也是仙门中人。”醍醐灌顶般透彻,血衣新娘明白她这是中计了,“竟敢骗我,什么深情,什么棒打鸳鸯,你们男人就是花言巧语。”
她捂着那只残缺的眼嘶吼。
空洞的眼窝里不断渗血,怎么也止不住。
血衣新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被洛邀捕捉到,但他也不懂她到底在慌乱些什么,是慌乱于被他这个病秧子伤到了?
苍翎站在洛邀身侧不言语,掏出帕子擦拭洛邀脸上的血迹。
对于师父的行为他不过问,她若杀人他就递刀子,他唯一担心地是这些人的血脏了师父的手。
洛邀没有拒绝苍翎的动作。
苍翎擦完又将洛邀的手摊在手心,细细擦拭。
洛邀刺激血衣新娘,准确的来说是鬼新娘。
“你很记恨男人,既然记恨为何不都杀了,又为何偏偏放走张公子?”洛邀问出自己的不解,既然记恨男人何来例外一说,除非另有隐情。
鬼新娘飘荡在空中乌发凌乱。
“……张公子与吴小姐情比金坚,小女自然不会坏人姻缘呐。”
她似乎想扯出一抹笑,可那狰狞的脸,再加上凹陷的血窟窿,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
“你一个女鬼活的倒是死的挺明白的。”
女鬼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摆成鹰爪模样想要掐洛邀的喉咙。
还没飘到跟前就被火球击退。
“师兄,交给你了。”洛邀找了个座位坐下,跟女鬼僵持太久他有些吃不消了。
苍翎看了眼他额头冒出冷汗,将腰间的储物袋递给他,“里面有丹药,青玉色小瓶里面是回元丹,吃了它打坐调息。”他事事以师父为主。
女鬼的血眼珠子越来越充血,显然是被苍翎给气到了。
生死面前被人忽略,怎么想都不爽。
掌心凝聚起一股强大的鬼气朝着苍翎而去,苍翎用雷电凝成一堵墙将鬼气吸收磨灭殆尽。
又动用火术将女鬼困住。
大火旺盛,烟火缭绕。
她还想动作,却发现浑身像被施了术法一样动弹不得。
女鬼的眼神里透着不甘,身体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徒留几片被烧毁的衣角。
“师……师弟,可还好?”苍翎不敢表现的太亲昵,但一向不爱与人相处的大师兄似乎并不知道外人眼里这就已经是特殊对待了。
女鬼被焚烧的时候,萧律尘刚带着众弟子找到这处破旧的鬼宅。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这灭了妖邪的美名自然落在了萧律尘身上,张老爷摆了宴席为他们庆功,萧律尘百般推脱最后拗不过还是答应了。
“洛师兄怎么不去前厅用膳?”柳叶飞甩着高马尾从凉亭外单手一撑,翻了进来。
洛邀拨弄着手里的粉黛子,神情恹恹。
“没食欲,总觉得这妖邪灭的有些轻松,我打听到张老爷之前也请了别的门派的人,都无功而返,我们一来就灭掉了,不觉得有些太过轻松了吗?”
柳叶飞托着下巴点头,“师兄说的不无道理,可万一我们是那个例外呢。”
“也是,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苍翎路过听到二人交谈加上小厮口中的消息也心生疑虑,“也许你没多想,我刚从下人口中得知,那吴小姐的眼睛受伤了,说是摔倒伤的,很严重。”
“她伤的是哪只眼睛?”洛邀问。
苍翎道:“左眼。”
洛邀脑海中回忆着当时女鬼面对他,伸出右手想掐他脖子。
他伸手直接捏爆了……左眼。
他手心似乎还残余着湿热的血眼珠子的温度。
“那女鬼也伤了左眼,这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想不出来二者之间的牵连洛邀就没再想。
苍翎提议道:“不如去见见吴小姐。”
“现在就去一探究竟。”柳叶飞也听出了里面的原委。
绕过亭台小筑、曲折回廊来到了吴小姐的院落,洛邀瞥了眼院落里的粉黛子,输了点灵力,他手指有些刺痛,竟不知何时指尖划伤了,已经微微结痂。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吴小姐,打扰了。”
“妖邪已除,本来是大好的喜事,只是……我这里有些宗门的丹药。”洛邀将红釉瓶递了过去。
他怀疑那吴小姐就是鬼新娘,之前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半分鬼气,但这次见面却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同样的她恰巧与鬼新娘一样伤了眼睛,并且是同一只眼。
他有心试探。
从小商贩口中得知吴小姐与张公子本就不符合这鬼新娘劫持新郎一说。
这张家早些年就是一普通百姓,历代都是农户。
前几年柳家娶妻,柳少爷成亲当天却将觊觎已久的张家娘子掳走。
张家娘子被凌辱,醒来想要杀了柳少爷,被柳少爷钳制,丢给下人玩弄,最后被划破了脸,半死不活的扔回了张家大门口。
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张家的人了。
张家人也逐渐淡出了他们的记忆。
几年后张家人突然一夜暴富,成了桃花镇上有名的大户人家。
如若张家公子是个痴情郎,如今又怎会与吴家小姐如此恩爱,张家世代为农,又怎会一夕之间就发了财,处处都透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