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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42)

一个月的时间虽紧张,但慕容翀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为元歌缝制的嫁衣次日送到元将军府,聘礼也在第三日陆陆续续的搬了进去。

十里长街,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元明荟一人站在街角,时而清晰,时而糊涂的跟在人后看着源源不断送入将军府的聘礼。

口中仍念念有词:

“他,原本是我的。”

谁会去理会一个疯子呢?任由她在街上晃荡。

五日后,黄道吉日,太子向太子妃下聘。

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十二版帖,样样不少。

坐在房中的元歌,看着门外忙前忙后的元丰和元晚庭,只觉得不太真实。

她,真的要成亲了吗?

扭头看着房中的被褥早早被换成了红色,似乎真的要成亲了。

元明辉也匆忙赶了回来,跨进门看见元晚庭时,抱着痛哭流涕了一番。

这是他敬重的大哥,也是唯二对他好的人。

对元明荟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唐氏因病在牢里去了,元明荟疯傻,元平不知所踪,大房一家散了。

老三家时不时借着看望老夫人的名义来将军府,与元丰几人攀关系。

元歌看着一家无利不起早的人,轻声笑了笑。

人活百态,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老夫人的身体因元歌即将出嫁好了不少。偶尔走出院子,来元歌这里坐坐。

阮氏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仍旧关在地牢。

日子过的很快,慕容翀几乎每天都来找元歌,只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也能生出许多欢喜。

还有三日,元歌便要成亲。慕容翀也谨遵古训,不来找元歌。

元晚庭拿着一个精美的锦盒走了进来:

“晚晚。”

正坐在软塌上发呆的元歌收回视线,冲他笑了笑:

“哥。”

指着旁边的软塌看着他:

“坐。”

元晚庭坐下,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喝下一口茶水,把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这是我托人给你打造的首饰,你看看可还喜欢?”

元歌打开锦盒,是一套红宝石头面,一颗颗圆润精致,让人心生爱慕。

一看便知为此下了不少功夫。

“喜欢,谢谢哥。”

“你我二人无需客气。”

俩人一阵沉默,默契的看了眼对方,眼神微沉,起身一前一后去了地牢。

阮氏仍旧安静的坐在地牢里,只是往日丰润的脸颊,消瘦了许多。

看到元晚庭时,黯淡无光的眼神才闪着光亮。

“晚晚两日后成亲,父亲让我带你出去,但能不能出去还要看晚晚是否原谅你。”

阮氏听到后半句,闪着光的眼睛再次变得晦暗,看着从元晚庭身后走出来的元歌时,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元歌看着阮氏微变的面色,似乎有些画面一闪而过,可再细细思索却什么也没有。

元歌看着阮氏,眼神复杂:

“阮氏,你做了很多错事,唯独最对不起的便是元晚歌。今日我原谅你,你可以出去了。”

元晚庭听元歌说完有些呆愣,为何妹妹会提自己的名字,实在有些没想明白。

可看着妹妹已经原谅了她,伸手撤下腰间挂着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铁链。

“出来吧,我让人带你去洗漱。”

元晚庭说完,阮氏的脸上又挂上了笑。

“好。”

走出地牢是久违的温暖,暖阳照在人身上,有些犯懒。

阮氏抬头看着元歌的背影,面上带笑,唇角上翘,可仍旧看着冷冰冰的。

结婚前一晚,慕容翀悄悄潜进元歌闺房:

“晚晚,我带你去个地方。”

面色不悦,眼神还带着血丝。

元歌心中咯噔一下,莫非还有什么障碍等着他俩?

“好。”

披上斗篷,跟着慕容翀出了门。

两人施展轻功,去了慕容延的寝殿。

往日温暖的寝殿,如今透着死气和压抑。守宫的太监不见了踪影,连往日跟在皇帝身后的海禄都不知去了哪里。

床帐翻飞,跳跃的烛火勾勒出慕容翀愤恨的侧脸。

慕容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闭目的慕容延,恨不得一剑将他刺死。

元歌提着气走上前,看到他微动的鼻翼,以及他的气息才松出一口气。

这疯批大哥,还好没有弑父。

要不然,便成那千古罪人了。

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慕容翀,轻声问道:

“怎么了?”

“他,杀了我母妃。”

元歌心中惊慌不已,此事她隐瞒的很好,并不想让他知晓,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稳住心神,疑惑的问道:

“谁说的?”

“他自己说的。”

“你,节哀。”

元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慕容翀转身一把将元歌抱在怀里。

脸埋在元歌肩头,肩膀有规律的颤抖。

元歌伸手回抱着他,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慕容延本就吃了太多的慢性毒药,一个月前,替他医治时已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若非用自己的血灌了进去,或许早已举国哀悼。

慕容翀起身,红着双眼看着元歌:

“歌儿,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一人,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元歌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他又知晓了什么?

再说,她每次匆忙离开,都不是她说的算,但如今看着可怜兮兮的慕容翀,轻声安慰道:

“放心,我会陪着你。”

慕容翀捧着元歌的脸,慢慢的凑近。

一吻结束,元歌心跳不止,面色慌张的左顾右盼。

扭头看着床上的慕容延,出声问道:

“他这是?”

“太医说毒入肺腑,时日不多。我让太医下了蒙药吊着他一口气,等我们成亲后随他去。”

元歌:还能这样?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慕容翀抱着她说着:

“他若是殡天,我俩成亲便要往后延。”

“那明日?”

“放心,他明日一早便会醒来。”

“好。”

次日一早元歌便被叫起,梳妆打扮。

回想起,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了吧!

难不成还有新嫁娘不能言语的习俗?

媒人、喜婆、梳妆打扮的宫婢鱼贯而入。

平日里空旷的闺房如今站满了人。

人人脸上带着喜色,说着吉祥如意的话。

元歌拿起手上的钱袋子递给青青:

“有赏。”

一群人乌泱泱的跪倒在的地上,高呼太子妃千岁。

两个时辰后,元歌一身喜服站在铜镜前,喜婆合不拢嘴的笑着:

“太子妃娘娘,是老婆子我见过唯一一个如天仙下凡的新嫁娘了。”

“可不是吗?这谁见了都忍不住的喜欢。”

“是啊,是啊。”

元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上翘,扭头叫着青青:

“赏。”

老夫人在众人搀扶下来了元歌闺房,给了她一箱首饰添妆。

待元歌走到大厅都未看到阮氏。

元晚庭走到元歌身边,看着一身红色喜服盖着盖头的妹妹,心中有些酸涩。

他还未好好照顾她,便已经嫁人,心中万分不舍。

“妹妹,我背你上轿。”

“好,谢谢哥。”

元晚庭背着元歌走出将军府,慕容翀翻身下马,伸手去接,被元晚庭躲开。

将元歌安稳的放进花轿,轻声叮嘱了几句转身看着慕容翀:

“好好照顾我妹妹,若是惹她生气,和你没完。”

“好。”

元晚庭扭头不舍得看着娇中的元歌,缓缓放下帘子。

扭头的一瞬间,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眉头紧皱,眼神微眯。

可能是他的错觉,转身又看了看放下的娇帘,转身离开。

“起娇。”

一声高呼,人群浩浩荡荡往皇宫走去。

除了慕容易没人敢闹慕容翀的洞房。

参拜完皇帝,元歌便被娇辇送回了东宫。

元歌被慕容翀背进喜房,目不转睛的看着元歌,唯恐她一不留神消失不见。

“皇堂兄,走走走喝两杯。”

慕容易半醉不醉的站在喜房门口叫慕容翀,元歌轻声说着: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慕容翀犹豫片刻:

“好,我去安顿完宾客便来陪你。“

元歌隔着红盖头,声音回道:

“好。”

被慕容易拉扯着去了前厅,慕容翀边走边后悔,他应该陪着晚晚。

看慕容易这不喝两杯便不放人的架势,思索着只喝两杯便走。

一路上总感觉心神不宁,连喝酒都没有心思,爽快的喝完两杯,快步朝着喜房走。可怎么走都感觉路途遥远,永远走不到头。

不太好的思绪飘上心头,快步走便成了小跑,又成了快跑。

元歌看着侍女打扮的阮氏,心凉了半截。

这婚结成了,可这洞房看是完不成了。

“你来此只是为了杀我?为何?”

阮氏如牵线木偶看着元歌:

“是你抢走了我的晚庭,是你抢走我夫君对我的爱,你不该存在,你应该消失。”

元歌听着她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刚想抬手,全身没了力气。

这衣服上被下了药,为何她一点没觉察?

“你以为只有这衣服上有药?晚庭的背上,花轿的轿帘,盖头都被我下了药。”

“你要如何?”

“我要让你死。只有你死了,他们才能看到我。”

阮氏举着手中的匕首慢慢往元歌身边靠近。

抬起手的瞬间,一根箭羽穿透窗子扎在她的手腕上,鲜血淋漓。

窗外,元晚庭喘着粗气站在院墙上,还好他来的及。

背元歌进轿中时,他隐约觉察出一股不好的情绪迅速蔓延,等人散去,拿出钱币刚要占卜,钱币碎成两半。

提起墙上的弓箭快马加鞭往宫里赶,还好赶上了。

慕容翀一脸焦灼的推开房门:

“拿下。”

暗卫刚围上去,一把药粉撒过来,众人反应过来后,阮氏和元歌已消失不见。

“追,给我追,救回太子妃,其余人,杀无赦。”

慕容翀双眸血红,如同嗜血的恶魔。

元晚庭先一步跟了上去。

元歌身体瘫软,但意识还是有的。

东宫是慕容翀的地盘,可她和阮氏仍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看来也藏了细作。

半个时辰,马车停稳,元歌被一大汉从车厢里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