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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2)

老大元平继室,元唐氏看着老夫人,狠戾的眼神在抬头瞬间变得温和:

“老夫人,您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是二弟的府门,二弟把您接来孝敬,他这常年不在京城,只得我们来照看着不是?那论主仆,不也是儿媳是主,她是仆吗?”

老太太看她牙尖嘴利的模样,呵斥道:

“好一个你是主,她是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青青是晚晚的婢子,晚晚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和你元唐氏有何关系?”

“老夫人,瞧您说的,儿媳是晚晚的长辈,这丫头自然也是儿媳的婢子。”

元唐氏边说边往椅子上坐,老夫人朝着她厉声说道:

“让你坐了吗?站着!你脸可真大!元唐氏,你今日来找我,无非是想继续赖着不走。你回去问问元平,这事我早和他说过,他可是答应过我冬月前走的,莫非他没跟你提起?”

元唐氏来此正是为这事,见老太婆挑明,她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了个大半。

“老夫人呐,这也不是我们不走,我们在这宅子里也住了近十年,早已生出了感情。若是这突然搬走,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老二呢?”

“莫非你以为你们家比老二还贵气?出门都要前呼后拥,锣鼓开道?”

“老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虽未有老二那么贵气,但这十年间也知晓我们作为元家大房,大将军的叔嫂外人也敬重了几分。这突然离开,定会有人上门问个缘由。再者,明荟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我们就这么走了,对明荟不太好。”

老夫人看了看她,眼神中带着嫌弃,上不得台面的人是她吧!老大也是个不成器的,当年外出做买卖,有了钱竟学别人在外养人。

她当时知道后极力反对,可这事还是让当时刚生下孩子不久的老大媳妇儿知道了,气的落下病根,她那孙子还没过完周岁,便撇下孩子离开人世。

如今这元唐氏无非是借着将军府的门面,将她那女儿高嫁出去。

“哼,这房子就算你长久的住下去,也不是你的,趁着如今还未有人上门提亲,早些搬出去,否则,别怪我婆子给你们难堪!”

元唐氏听她说完,满腹牢骚,她知道明荟那丫头出门打着将军府嫡女的名头捞了不少好处,这若是让他们搬出去,那丫头怎能受得了这气?

若是寻了短见,她也不想活了。

元唐氏忍着怒火站在一旁,陪着笑脸:

“老夫人,这过了冬月是腊月,过完就是年,我们还想陪您过个好年呢?我们若是走了,只剩您一个,多孤单啊!”

“哼,老二媳妇还在,怎么就我一个了?再说老三半月后来京中做买卖,他们会暂住将军府,等陪我过了年再回去。”

元唐氏听完更气了,元家三兄弟,老二是个武将,老三从商,只有她们家掌柜的如今啥也不是。

此前,她本想让他趁着来京这些年寻个活计,或是凭借老二的关系谋个一官半职也可以。但那二弟不仅不帮,还让他们回村里去,哪见过这样的亲兄弟?

“元唐氏,收收你的心思,千错万错都是你们自己的错。这老大入京后做过靠谱的事吗?不是去巴结达官显贵,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带人吃茶喝酒,逍遥快活。你看看你们大房每个月在账房取了多少银子?他吃喝玩乐,你和那丫头珠宝首饰,你们自己问问,这些年可有贴补过这将军府一文钱?”

元唐氏被老夫人说的一文不值,出声狡辩了几句:

“这还不是为了谋出路吗?哪想到那些钱那么不经花。”

“呵,自己没本事赚,倒是抱怨钱不经花。我问你,你们院儿里,正厅那对双耳青瓷瓶是不是又被你们拿去卖掉了?”

老夫人说到此处,更是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青青连忙上前轻抚着她的后背。

老夫人见状,温和的朝着青青笑了笑。

只听元唐氏说道:

“那堆死物摆在那里只是个物件,这不是为了给我家掌柜的打点关系吗?”

“哼,打点关系?莫不是都打点在你们娘儿俩身上了吧!老大拿回来些钱,不还是让你们娘俩儿置办衣服首饰吗?”

元唐氏见老太婆当着婢子的面将事都说了出来,只觉得面上充血,指尖发麻,低头看着脚尖。

这难不成就是老婆子赶走他们的原因?这从简入奢易,再入简就难了。这好日子她还没过够又要被老太婆催着回村里,这哪能受得了?

就算耗着她也要在这里住下去。

老夫人看着她低头沉思的样子,一脸嫌弃。

那年,老二刚被封赏,便把她接了来受封了诰命,没等多久圣上赐下这宅子后便搬了进来。也是那年冬月,老二去戍边,刚走不到两日,老大一家三口舔个脸住了进来。

她原本以为明浩会跟着来,可那孩子是个有骨气的,宁可自己外出谋生也不愿跟他那个无能的爹和可恨的后娘。

这一家人,一住进来便是十年,期间变卖了很多丰儿宅子里置办的瓷玉物件,被她发现,狠狠教训了三人一番。

后来又被她发现三人在打元阮氏嫁妆和圣上赏赐的物件,这哪儿还能忍着?她找福安让他派人连夜把守,所幸他们收了手,没把事情做的太难堪。

如今这舔着脸的要常住,她怎会允许?

这是丰儿的宅子,即便是她也只是客,怎会如此胡作非为,反客为主?

这元阮氏,自从晚廷出事后和丰儿生了罅隙,整日吃斋念佛,对府上的事不管不顾。

本想劝着她执掌府上中馈,可听说她对晚晚做过的那些事,什么心思也都没了。

只能她亲自盯着,看着。若是再晚些,她都不知这宅子能不能等不到丰儿和晚晚回来,恐怕那时已经被搬空了吧!

越发的看元唐氏不顺眼了些:

“哼,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若是再让我抓了把柄,我让人将你们绑了送官,就告诉那官老爷,你们偷盗将军府御赐之物。”

元唐氏连忙抬头,满脸慌张:

“老夫人,您别瞎说,那些东西动了便是掉脑袋,我们晓得的。我回去和老大商量商量。”

“哼,没有可商量的,冬月前必须搬出去。”

“哎,晓得了。”

元唐氏应了声,又连声告退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边低声咒骂:

“该死的老太婆,你若是死了,那些家产不都是我的了吗?哼,该死的老东西。”

完全没见对面走来那人,直直的撞了上去。

“哎呦~”

元唐氏被撞的跌坐在地上。

俩人同时出声,元唐氏本想起身骂那人两句,抬头见是元阮氏身边的婢女媛儿,带着怒气的脸挂上了笑。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抓着缘儿的手腕:

“哎呀,原来是媛儿姑娘,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儿啊?”

媛儿见是元唐氏,翻了个白眼朝她说道:

“哼,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元大嫂子啊!”

“呵,是我,刚没撞疼你吧!”

元唐氏陪着笑,若不是见眼前这人还有些用,她才不会如此拉下脸面对着下人委曲求全。

“无碍,你这匆匆忙忙的干嘛去了?”

媛儿不但没回她话,反倒反客为主问起她话。边说边用拿着帕子的手扶了扶发髻,一副官家小姐的模样看着元唐氏,等她回话。

“哦,我这刚从老夫人那里出来,走的急了些。”

媛儿瞥了她一眼,上不得台面的村妇。

“嗯,将军府里路面错综复杂,媛大嫂子住了这些年也该知晓了吧!这往后啊,走路慢些,若是碰到别人可不会像我如此好脾气。”

被一个丫鬟这样提着脸面说,元唐氏只好陪着笑:

“媛儿姑娘说的是,我记下了。”

“嗯,我还要去给夫人备吃的,先行一步。”

“哎,好好。”

媛儿扭着腰身往灶房去,元唐氏朝着她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呸,什么玩意儿?莫不是真把自己当小姐看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扭着身体回了院子,见元明荟正在廊下抚琴,烦躁的心被琴声抚平,看见自家女儿真是千般万般好。

“明荟,弹的真好听。”

元明荟双手轻按琴弦,止了琴声,抬头看着她娘:

“娘,你去了哪儿?爹正找你呢!”

“咳,还不是去找了你祖母,她让我们冬月前搬走。”

元明荟心中咯噔一下,伸手抓住元唐氏的胳膊,连忙问道:

“为何要搬走?”

元明荟不自觉抓的太紧了些,扭了扭手腕:

“无非觉得我们大房吃了二房的,用了二房的,又无所出,生怕我们抢了他们的家产。”

元明荟心中对老太婆的愤恨又多了一层。

“哼,我不搬,这里是我家,我住了十年之久已经习惯了,让我搬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谁说不是呢?你爹呢?我去找他。”

“在房里。”

“嗯,中午想吃什么,让石榴吩咐厨房就是,不必亲自过去啊。”

元明荟抬头看着起身的元唐氏,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娘!”

等元唐氏刚离开,元明荟抓起旁边的茶盏摔在地上,声色俱厉:

“莫非死老太婆还想等那个元晚歌回来不成?这一走三年多,人是死是活都未知,我就是这将军府的嫡小姐,谁也改变不了,也休想赶我出去。”

石榴在远处柱子后端着托盘,风吹起她的袖口,手腕处一片淤青。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元明荟这般模样,早已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