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蒙拐骗的人，最是知道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事到底有多假。
容疏衍在年幼时，被灌输尽无数这种乱七八糟的思想。
可他从未相信过。
“嗯。”
洛矜应了一声。
“我记得，白禹谟曾经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在洛矜将白禹谟形容为优秀的“孩子”时，容疏衍就愣住了，似乎是觉得难以置信。
洛矜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他缓缓说道：“白家那几脉，从血缘上来说，已经隔得很远了，他们能掀起乱子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当年我在x洲第一次见到白禹谟的时候，只要他能活着走出x洲，就绝不会让自己父亲枉死，我觉得很有意思。”
容疏衍更加震惊，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知道洛矜说的到底是哪一年的事情。
但可以确定的是，白禹谟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回过x洲了。
如果按照白禹谟刚离开x洲的时间来算。
那时候，他的母亲都还没有出生。
洛矜看着他说道：“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事情向来不在少数，希望你不要疯。”
他没有说希望容疏衍不要变成恶龙，而是说希望他不要疯，始终如一地保持理智。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金银财宝的诱惑。
如果有，那就是金银财宝还不够多。
洛矜从不排斥追逐欲望的人，只希望他们不要在追逐欲望的过程中，变得疯狂。
——
16区地下工厂。
江晚星带着众多军火商代表参观了地下的加工厂，随后又将他们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隔着玻璃墙，正好能看到下面全自动流水线上的情形。
不需要多说，就能够看到灰铁三角洲的技术实力。
而江晚星原本也没想与他们多纠缠。
这种事，她只要随便露个面，剩下的交给底下人谈就行。
这才是她必须赶回来的原因。
作为16区的总教官，如果连个面都不露的话，那就算是有点不尊重人了。
江晚星给旁边的副教官使了个眼色。
副教官拿起桌上一把手枪，刚要开口介绍，一个东亚面容的女性突然开口。
“据我所知，灰铁三角洲的枪支质量与其他军火商并不能拉开太大差距，但价格的差异却很明显。
既然这样，我们凭什么选择灰铁三角洲呢？”
此次来谈生意的，大多数都是白人。
毕竟国家体制不同，华国严禁私人持枪和枪支走私贩卖，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一个华人，也挺稀奇的。
江晚星笑着说道：“你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但是呢，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是卖方市场？”
现场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刚刚那个说话的女人。
江晚星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全球经济都不行，北边又在打仗，你看看哪儿还有枪啊？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要不是懒得跟那些老不死的东西打交道，还轮得上你们来我这里进货？爱买买，不买就滚！”
所有人：“……”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江晚星说的确实是事实。
枪支这种东西，完全是逆着经济形势来的。
一般来说，经济形势越差，枪支销量就越好。
只是在零售方面，这些可以私人持枪的国家，态度更加偏向他们本国的军火商。
外来军火商人想要在那里搞零售，成本比本国军火商多出来不知道多少。
江晚星这态度一出，在场不少军火商听了从翻译口中得知具体意思之后，脸都绿了。
那个华人女性也愣住了，没想到江晚星说话竟然这么难听，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江晚星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
“大家都是生意人，应该都知道军火这个东西的利润有多高。
我这里的价格的确不低，但我可以保证所有枪支全部都是最新型号全新的，而且能保证供应量，别人能吗？”
到了这种时候，很多军火商都已经开始捆绑销售了。
一批新货，还要在捆绑上一批二手库存货，才能出给他们。
灰铁三角洲的价格的确卖的贵，但比起其他不当人的军火生产商来说，已经算是业内良心了。
那个女人还不甘心。
“但是，你们的价格已经接近零售价了！”
“什么叫接近零售价了？”
江晚星抬眼看她。
“我按平时零售价的百分之八十给你们，你们按照从前零售价的百分之一百六卖，成本正好百分之五十。”
所有人：“………”
江晚星打了个哈欠。
“各位，接下来会有专业人员为你们讲解枪支的性能，我就先不奉陪了。”
她起身刚要往外走，那个女人又叫住了她。
女人微微抬起下巴，面容冷傲。
“这就是你们灰铁三角洲与我们合作的诚意吗？”
江晚星：“？”
这是在灰铁三角洲总部基地，江晚星还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见到胆子这么肥的人。
她笑了一声。
“我觉得，我们的诚意已经够了，如果你觉得价钱不合适的话，可以离开，我灰铁三角洲也不会做出强买强卖的事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晚星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女人。
她总感觉，这人好像是来故意找茬的，而且在针对她，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走出会议室之后，江晚星对身旁的人说道：“查一查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您的意思是……”
江晚星思索片刻，“我感觉他好像跟我有私仇。”
生意场上的事，你来我往，没什么值得计较的。
有不满的地方，大家坐下来好好谈就行了，实在不行一拍两散也无所谓。
这种带有针对性的态度，明显是跟她本人有仇。
那个佣兵连忙点头。
“好的，我这就去。”
那边容疏衍还没回来，江晚星就已经拿到了刚刚那个女人的资料。
那女人不是华国人，顶多算是个外籍华人。
并且是南美某个黑老大的女人。
这次来灰铁三角洲，也是代替那个黑老大来谈生意的。
翻了半天资料，江晚星才发现，这人好像是她那个便宜外公的继女。
按照辈分，算是她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