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在夜间的马路上飞速狂奔。
由于天气阻挡了视线,开起车来十分危险。
很快,冰雹的个头越来越大。
前挡风玻璃终于被砸破。
冰雹和雨水呼啸着砸进来。
如今的天气其实正是炎热的时候,但冰雹往往也出现在夏天。
江晚星单手扶着方向盘,想从旁边找个什么东西挡一下。
可是副驾驶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顶着冰雹和雨水开车。
朝她开枪的人,开的是一辆出租车,车辆性能上就有差距,飙起车来速度远不如她。
虽然看不到那辆车的前挡风玻璃怎么样了。
但在这种天气飙车,挡风玻璃不碎才奇怪。
江晚星的躲避技能还是挺牛逼的,她能在看到自己面前冰雹的一瞬间做出闪避动作。
可无奈她正在开车,身体只能固定在驾驶位上。
所以很快,江晚星的额头上就被砸起了一个大包。
下一秒,两辆车的距离缩近。
江晚星直接将油门踩到底,一下子撞到了对方车尾。
那辆出租车失控,撞在路边大树上。
而江晚星则是挂倒档退了一段距离,又猛踩油门撞了过去。
感受到对前面那辆车已经熄了火之后,这才拉开车门走出去,顶着冰雹和暴雨到对面驾驶室门边。
拉了一下车门。
但车门锁了,拉不开。
江晚星也不含糊,一手肘砸碎驾驶位车窗玻璃,抓着里面人的头发,硬生生的把人往外拖。
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周围有居民区,现在也还不到十二点,又下起了冰雹,不少人都没睡。
不过好在冰雹和风雨的声音太大,又时不时的有雷声,所以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被江晚星拽着头发往外拖的那人还在惨叫着。
尤其是他被拖出车子之后,鸡蛋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更疼了。
雨水洗刷掉了他身上流下来的血迹。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了一个能避雨的公交站牌下面。
江晚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拽着那人的衣领,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打开手电筒去照那人的脸。
事发在这种地方,她得提前知道这人她认不认识。
那竟是一张很年轻的脸。
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男生。
江晚星确认自己绝没有见过这个人。
男生惊恐的看着江晚星,随即哆哆嗦嗦的开口。
“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已经报警了!我……”
江晚星脸色阴沉,懒得听这些。
“报警?你朝我开了一枪,杀人未遂,报警也是抓你。”
男生却像是有恃无恐一样。
“我是未成年!”
江晚星眯着眼睛没说话。
那男生说道:“我还没成年,最多也就是非法持枪,而且我不认识你、没想杀你……那枪我不会用,是不小心开了枪。”
江晚星心里很清楚,如果事实真像他说的这样的话,这人绝不可能如此镇定。
普通人别说是被她追了这一路、又身受重伤了。
就算只是不小心开了枪,也能被吓得够呛。
或许是因为江晚星没说话,男生的胆量更足了。
“我告诉你!我还要告你呢!我只是不小心,而你才是谋杀!你开车撞我……分明是想杀我!”
江晚星当然不会被他这一点小手段激怒。
刚才事发突然,周围一路上都有监控录像,她的确不能把这个人怎么样。
最终,江晚星掏出手机来报警。
半个小时之后。
警察局。
江晚星身上还穿着那身湿透的衣服,额头上被砸了个大包。
而刚刚那个男生伤得比她重,一条腿骨折,所以被送医院了。
坐在熟悉的警察局,面对着熟悉的警察。
江晚星平静的说道:“刚刚我去疗养院探望我的父亲,出来之后,在路上遇到枪击,凶手使用枪支非常熟练,不可能是意外。”
警察无奈地按了按额头。
“我们警方盘问过了,对方的确从不法商贩的手中买来了枪支,但应该不是江小姐所说的那种人。
他是附近职高的学生,家庭背景都有迹可查。
江小姐的意思是,对方是专业杀手,但在我们警方看来,这种可能性很低。”
江晚星面无表情的问道:“未成年?那他的出租车是哪来的?为什么停在路边开枪?
如果是他在把玩枪支的过程中走火,那汽车玻璃检查过了吗?
虽然那辆出租车的驾驶位车窗玻璃被我给打碎了,但玻璃碎片都在车内,有没有被子弹打穿的痕迹,应该很好鉴定吧?”
要知道,如果对方没有存心要开枪的意思的话,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天气里开着车窗玩枪。
只要玻璃上没有弹孔,就能够说明对方是故意的,是故意杀人。
江晚星这话一出,警察的脸色果然也严肃起来。
事发不久,他们也是才刚刚接手这件事。
也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所以也没想这么多。
江晚星继续说道:“我的情况,各位应该也清楚吧?我也实话跟您讲,我这个人,在外树敌颇多,但凡是用枪杀我的,就不可能是意外。”
说树敌颇多都算是她谦虚了。
如果是在国外遇到暗杀,她甚至都懒得追究幕后凶手。
仇家太多了,根本追究不过来。
面对江晚星的话,警察犹豫了片刻。
“本案的其他细节,警方会继续调查,江小姐也不用着急,无论如何,事实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江晚星也算不上着急。
她之前被狙击手狙杀过一次。
只是至今都没找出到底是谁想杀她。
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而凶手却没死。
还是一个家庭背景合理的普通人。
调查起来自然也就简单的多。
只是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对方可能会反过来告她。
江晚星的车差不多也报废了,再来警察局之前,她就给容疏衍打了电话。
此时容疏衍匆匆赶来,一眼就注意到了江晚星额头上的包。
“晚星,要不要去医院?”
这会儿江晚星额头上的包已经肿起来了,看起来有些吓人。
江晚星摆摆手,“算了,先回去吧,伤的不重。”
“好。”
外面的冰雹已经小了一些,两人一起回了郊外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