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猛然一怔,在他的神识内,出现了一件极为熟悉之物。
只见他的脸色不停变换,当即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了那件物品附近。
凝眸而看,这是一块黑色古玉,全身干扑扑的,没有一丝玉的温润。在它上面铭刻着一些奇特的纹路,屈指将其抓起,翻转到背面,果然刻着“通玄”二字。
“竟然真的是通玄古玉!”
丁毅嘴角一翘,脸色瞬间大喜。
无他,在他储物袋中还有另外两块相似的古玉,加上这一块,三块通玄古玉可以说是凑齐了,而那萧家的藏宝之地,就在猿隐山上,这个他早已知晓。
“没想到,这萧火身上竟是还藏了块通玄古玉。”
“甚好,甚好啊……”
丁毅轻声呢喃,再次展开神识,扫荡了数遍。不过焦黑的土地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了。
一盏茶后,丁毅默默收回了神识,不禁哑然一笑,身体浮空,飞向了神风舟。
能够得到两件宝物,已是侥天之幸,还是莫要贪心太多。
……
神风舟内。
“多谢,丁道……丁前辈相救。”
那女子看着丁毅,眼神中恢复了一丝光彩。
当即弯腰拱手,深深的行了一礼。
“韩仙子,不必如此多礼,你我也是老相识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即可。”
丁毅摆了摆手,手臂一挥,将女子的双臂轻轻托起。
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谷四友之一的韩梅,韩仙子。
当年散修大会之后,料理完几位兄长的后事,她便和蒋义一起离开了百花谷,彻底杳无音信了。
没成想,再见面时,却已是这般模样。
丁毅面容严肃,看到韩梅的样子,已是心如明镜,话到嘴边,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丁道友,夫君他……”
韩梅轻声哽咽,话刚起头,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韩仙子,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什么事,我们还是之后再说吧。”
丁毅神色一凝,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大致猜到了韩梅想说什么,不过这里乃是是非之地,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道友说得是,那就去百花谷吧,离家多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那好吧,韩仙子,站稳了。”
丁毅点了点头,当即大手一挥,催动神风舟转向,慢慢开始了加速。
……
二人站在神风舟内,一路无话。
韩梅用衣袖擦拭着双目,她的面容极为憔悴,眼眸之中似乎藏着无尽的伤感,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言不发。
丁毅心思深沉,双手背负在后,心中却是暗自叹了声气。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看韩梅等一下会说什么了。
……
一炷香后。
神风舟缓缓落在了百花谷的一座山头上。
二人走下神风舟。
遥望谷内。
此地仍是那般的景色宜人。
银色瀑布飞流直下,溅起激昂的水花。
茂密的桃树林中,粉色的桃花相互依偎,清风徐来,簌簌抖动。
古韵犹生的仙家小院,静谧瑟瑟,但是却少了一股生气。
景色依旧,然而四友相聚的悠闲场面却已是再也回不来了。
韩梅怔怔的看着下方,往事触动心弦,眼角不自主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韩仙子……还请节哀……”
“丁道友,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吗?”
韩梅轻拭眼角,面色无悲无喜,眼神也是变得极为空洞。
“这个……或许有吧。不过我们凡界只是小小的下界,应该还接触不到这种层次。”
丁毅顿了顿,对于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是摸不清头脑。
“呵呵,我倒是希望它没有,否则下一世还要来世间受苦。三位长兄,还有夫君蒋义,都已离我而去,现在唯一支撑我活着的。”
“唯有仇恨!”
韩梅目中生寒,狠狠的咬了咬嘴唇。
一股莫名的黑雾从她体内弥漫而出,那气息充斥着孤寒冷漠,仿佛一头饥饿的野狼,想要将人残忍的撕碎。
丁毅神色一惊,这般模样的韩仙子,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肃杀之气,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夫君蒋义……蒋兄他……”
丁毅脸色一沉,面容顿时铁青,心里那不好的猜测还是成为了现实。
“自从离开百花谷后,妾身便和蒋义结成了道侣。我们一直生活在陈家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中,靠着道友留下的灵石,生活过得还算顺遂。”
“后来我们二人纷纷踏入了炼气圆满境界,想要更进一步,这灵石就有些不够用了。夫君为了购买筑基丹,于是便干起了老本行,在月落山采摘灵药,而我则是在家里炼制一些低阶丹药,到城中售卖。”
“七日前,夫君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这一次竟是大有收获,采摘到了几株入药期的三阶灵药,梦星草。”
“第二日一早,他便匆匆出门,带着灵药去换灵石去了,谁曾想,竟是一去未归。”
“妾身在家中等了两日,因为担心夫君,便想着到城中找找。谁知,一眼便看到了挂在城门处的夫君尸体。”
韩梅紧攥着拳头,说到此处,身体都开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一番打听后,妾身才知晓,原来是夫君偷了陈家少当家陈楚玄的缩小袋,被当场抓获,一阵拷打之后,便被挂在了城墙上,以示警戒。”
“丁道友,你说,夫君是怎样的为人,偷盗缩小袋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他又岂会做得出来。”
韩梅神色激动,双目之中已是充满了怒火。
“后来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来当日夫君进城,竟是好巧不巧的碰到了蝎女陈楚虹。此女因为断了一臂,便被陈家抛弃,外嫁出去,成了笼络小家族的工具。”
“夫君自然不想与其纠缠,不过此女却是心怀怨恨,偷偷跟随,发现了夫君带在身上的三阶灵药。于是便将此消息告诉了陈家的少当家,陈楚玄。”
“这陈楚玄也是道貌岸然,竟然暗中设下埋伏,不过却被夫君躲了过去。谁知,那陈家二祖竟是不顾面皮,亲自下场,将夫君捉住。”
“堂堂结丹修士去抢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吗?”
韩梅紧咬着牙齿,言辞烈烈,双目之中已是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