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矮小的华姓老头儿显然是被方才的战斗给吓的不轻,此刻正佝偻着身体蜷缩一角,是被施梁的一声呼喝,给激得连滚带爬而起,极为不自然地从一堆乱石中扭捏而出。
洞窟里毕竟昏暗,华老狗急切之余,有些慌不择路,又被烈甲老兵自在警惕时不自觉内发而出的肃杀之气给是吓得一个机灵,脚底打滑,一个没立稳,轱辘辘,结结实实一个跟头。
“是你!”当看清楚爬出来的人后男人惊疑出声,他没想到在这种怪物环伺,凶恶难明的地方,居然还能有遇到这种藏起来的‘老熟人’。
那老头摔跤不轻,屁股是生生硬贴上了嶙峋石面,剌肿起了大半块糙皮,却再起身,已经被伤口扯得生疼:“哎~哟~”他虽吃痛,却又因为胆怯而唯唯诺诺,不敢唤有大声,强是压着自己的痛苦微微抬起头,低着声音慌忙招手,献媚道,“是我!是我!军爷小声一些,我就是方才搀扶过您的华富哟!”
施梁也不知道这小老头孤身一人躲在乱石堆里到底有藏了多久时候,看他方才起身时,还颇有一些支愣不稳身子,又是狼狈着踉跄两步,心中难免是有三分可怜七分莞尔。
萍水相逢,男人本来也不会与他有过多废话,却是见他有这般警惕小心,其中必然是别有原因,便就依随着他,特意小声问询:“唔。。。华老。。。伯,其他人呢?”男人不知老儿姓名,随嘴就要称呼华老狗,好在话到一半忽然发觉自己的不妥当,忙是改口,可又因为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称呼,有点饶舌。
这老小子倒是浑不在意,依旧是一副恭顺孝敬模样,毕竟,眼下他们虽然是有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交集,可是彼此毕竟不熟。
先前,他一直猫在角落里,早就把刚刚那一场争斗给看得仔细,诸多言语在脑海里念转过了许多遍,此刻几乎是在本能发言:“军爷,小老头排行老三,你叫我阿丙就行。”话是说完,却见施梁面露尴尬,不由得有些讪讪,急忙改口,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男人交代得仔细。
所幸,小老儿虽然怯懦,恭顺的声音里也难掩依旧还在的颤抖,可却终究是能够把事情磕磕绊绊的交代清楚。
原来他们一行四人,一路行至池道水潭时,这位‘孱弱’的小老儿就被那刀疤脸的汉子给半是强迫半是威逼着,第一个送赶入了池水中,要负责领路开道。
小老儿本就胆小,自然万般不愿,奈何形势比人强,唯一没有异变的他只能够咽下心中的不快,委屈‘就职’。
这四人后面的所有水下经历,自然也是如施梁刚刚所遇见的一般无二。不过,别看这老头儿其貌不扬,长相还颇有一些猥琐,运气倒是极佳。
在水下那一处分有左右的岔道前,这华富突然心有不安预警,于最后的关键时刻,凭着自己被强加上的择路先行权,强行抢道,一下是有成功地蹿离而出。也得亏是有这一次的冒险冲动,让他堪堪是选择对了正确的道路,在险之又险的境遇中,避逃开了最初那一拨在水下几乎是无可回避的诡异虹吸。
当时的一切,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就跟随在华富身后面的那两位农家汉子,还没来得有做出反应,直接是被暗流裹胁着,一下子就消失了影踪。他们终究是没有这老汉一般的幸运。
莫名的危机就发生在自己的身后,上岸脱困的老头哪里还是敢有所停留,胆魄早就已经被丢却掉了大半,慌乱中几下出水,自然是朝着那洞窟上方的‘光明处’大步流星跑去。
只是这次,老头没有跑出几步,又是生生把自己给强行逼停,大约还是有所胆怯,不敢独自一人出去。
百般纠结之余,这华富便想着自己还是要立即找一处角落,暂时藏身隐蔽,等待后面或许还会有机会出来的其他人。
这一等不要紧,却是等出了更为恐怖的画面!
是的,当时那刀疤脸的赵姓汉子,因为走在他们队伍的最后面,反应还算及时,仗着自己异变后的膨胀是有数倍的巨大力量,侥幸没有被滚卷的水涡给立即拖入深渊。
老头那时才是刚刚在角落里藏匿好自己的身体,刚回头,就瞥见刀疤汉子从水坑里急切逃出,那狼狈模样是把华富吓得心颤。
没有人知道,刀疤脸的家伙在水坑中是有经历过一番怎么样的挣扎,就只是这么小小一会会,他已经满身挂彩,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肉,俱是一道道累累而积的伤痕。
那魁梧的汉子在当时,显然是被漩涡中的长舌给惊破了胆,跳出水面后眼神涣散,聚焦到顶洞上头那一处晦明晦暗的光源后,便是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踉跄疾驰。
老头自然暗喜,就在是以为那刀疤脸很快是能逃出生天一刹那,一道红影却在这时直接撞入,一下子就把那落魄的大块头,给击得倒飞而回。
“那红影来得实在太快,我都没瞧得仔细,就看见赵爷已经被他给打得,趴在了池子边上一动不动,然后,那人影又是一个闪身,就一记鞭腿,直接是把他给再次踹回到了水池里面。”老汉即便此刻说起,心中依旧后怕。若非自己在离近要跑出时,突然莫名心悸,怕是这会儿也就是如那‘冤死’的赵一刀一般,被那个应该是在看守洞窟的家伙给打到水里,绝无生还可能。
“那位姓赵的汉子不是身体有发生异变了吗?怎么会如此不济?”施梁诧异,一想到前方还会有未知的敌人,不由得也是更加警觉。
“军爷,没有用啊!你别看赵一刀身体魁梧如山,只一下,就被那道红影给踢得飞起,毫无招架能力。”华富颤抖回答,显然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小的当时还有发现,赵爷他掉入水中时,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他就没有发现你?”一道压低的金属声音突兀响起,很快又消失无踪。
华富自以为是施梁提问,奇怪一扫男人肃穆的神情,又赶忙低头回答:“那人把赵爷踢入水中后,这条被你砍断红舌头就一下子跃水而出,满洞狂舞,是以那人并没有停留,很快就又出去了。”
听到这华老狗如此讲述,男人不由得又是望了一眼那洞窟上方的光亮处,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自己是该如何破局:‘小善,你有把握能够逃出去吗?’
华富看着施粱沉默不言,神色难明,刚是要想自己该如何开口,却见施梁手中的长刃忽作一软,如是有了生命一般,自作一衫长褂,把眼前这个半裸的男人给包裹其中。
‘’爸爸,我有把握。’钥善心念,耳语悄无声息印入施粱脑海,他们两人钥气同源,心意相通,在有外人时,可以于脑海中彼此沟通,倒也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得到小子肯定答复,男人方才心安抬头,正瞧见华老狗满面惊诧,也不解释:“你且还是把自己给藏身好,一柱香后,我若未归,你可出去。”
他自然知晓,这猥琐老头就是一只笑面虎,狡猾非常,诸多言语,只是为了怂恿自己给其开道,并不可以信任。
老头儿本来也就是有这一般的心思,心底还害怕着施粱会如那个刀疤汉子一般,要他先行送死。正要再行狡辩,如今却听得男人有这般子交代,恰是正中下怀,自然也就头点如同捣蒜,哪里还会有其他不满。
双方很快协商一致,眨眼功夫,洞窟道间又好似只剩下施粱一人,小心而出。
此时,距离那诡谲的赤练长舌,退回到地穴池道中去,已经是有过去了很长一会儿,那一只制造了无比恐怖的未知怪物就仿佛是已经彻底远去一般,连着之前那一股恐怖如斯的地动山摇一起,恍若昨日般,无影无踪,已经彻底是没有了一丁点儿响动,事情本不应该就此发展。
是的,事情当然不会就此简单发展!
“轰!”就在施梁前方不远处的地穴出口,忽然是有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震响气浪,伴随着莹逸的光亮急速消黯,一只硕大无朋的橙红色尖锐硬物,猛然间砸闯而入,直接就是把正要往洞口方向走出的男人,给是震弹的停在了半空。
紧接着,一股强大无比的高压气浪,瞬间充盈满溢此方狭小的地穴空间,洞窟里呼呼咆哮,是又把原本还悬滞在半空中的男人,给一下挤塞入了已经是彻底干涸的水道坑底。
是的,此刻的施梁就像一团被人粗鄙揉捏的糯米团子,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强大气压给是从洞窟里强行塞挤回了水道岩石缝中,自是四肢皆又被断得泥烂,浑身全如团泥,若非是有小善及时控制他俩的钥能,在这狭小的窄穴中,一瞬间同是炸刺一般,扎入进无数根金属钥钉,固定住他们俩的身形,怕是这男人已经是粉身碎骨,变作四散残渣,消失得无所影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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