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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何斌突然就跑到了蔡大娘家,也不知道跟蔡大娘说了啥,给老太太气得不轻,张建庆过去的时候,蔡大娘都要抄家伙了。

张建庆看到就赶紧给拦住了,何斌这孩子可没有老幼之分,跟他动手,他肯定是要反击的,可别给蔡大娘伤到。

“蔡奶奶,你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你这村里都照顾你多少年了,啥好事儿不都有你一份儿啊,你这觉悟也该长长了,这样吧,今年冬天的暖棚名额你就出来吧,”何斌就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尤其这人还是他未来的媳妇的时候,那就更加没有原则了。

“这个暖棚就该是我媳妇家的,都是我媳妇家让给你的。”

“何斌闭嘴,赶紧滚!”眼看着蔡大娘这脸被气的煞白,张建庆怕真给人气出个好歹,赶紧撵人。

何斌对张建庆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也没敢继续了,赶紧就走了。

之后,张建庆又劝了一会儿蔡大娘,才让老人家消气,他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但是今天这事儿一出,张建庆心里就咯噔了。

“何斌?这小子应该没这个胆子吧。”村长对村里的人都是熟悉的,谁家孩子什么性子,他都知道,这何斌虽然轴,虽然愣,但是害人还真没有过。

“行了,别想了,去隔壁问问吧,估计能问出个啥来,”老支书心里有数,这事儿怕是跟何家脱不开关系,至于何斌这小子有没有动手,去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成,走吧,建庆你跟着一起,你跟他们家更熟悉,好说话。”

雪还在下着,这会儿地上的积雪已经到小腿肚子了。

“老何,在家不?我,张建庆。”张建庆上前哐哐拍门。

“来了,来了,”很快就有了动静,“老支书?村长?您二位也来了啊,来,先进屋。”看到村长和老支书,老何就觉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但是他想不出是哪方面的。

几人依次进屋,不过村长和老支书一直四处查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正好,何斌此时从后院过来了,他刚才去上厕所了,听到前院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了。

“何斌!”张建庆看到这小子,就喊了一声,本意是想让人一起进屋去,他们正好有事儿问他。

“村长?老支书?我。。。。。。。。。,我还有事儿,爸,您照应着,枣花说今天找我有事儿,我先出去了啊。”何斌有点想溜,他也不知道为啥,看到村长和老支书就有点心虚,那事儿,事关自己未来的小舅子,他也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啊?你不是说枣花今天去县里了吗?”老何很实诚,就当着村长和老支书的面给人戳破了。

“啊,是我记错了,是墩子,墩子找我。。。。。。。。”

“斌子啊,先别管墩子了,来,进屋来,我跟老支书有事儿找你聊聊。”村长和老支书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都发现了何斌的异常,但人又不慌张。

要么这小子目前还不知道蔡大娘家出事儿的事,要么就不是这小子干的,但是这小子知情。

“啊?”

“啊啥呀,没个眼力见儿的,赶紧的进屋,老支书和村长找你,墩子那边先放放,赶紧进屋去。”老何人老实,对自家儿子那也是相当了解的,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刚才何斌这小子前言不搭后语的,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憋着事儿呢,能把村长和老支书一同给惊动了,那这事儿肯定还不小。

“哦,知道了。”何斌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

进屋之后,炕的左边坐着的是村长和老支书,右边是张建庆和老何,至于何斌,人正在火炕前面的地上站着呢,根本不敢坐下,估摸着一会儿还得跪下。

“何斌啊,今天早上呢,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差点闹出人命的大事儿。”老支书在捣鼓他的烟袋锅子,村长先开口了。

“啊?出人命了?不能吧,小柱子和蔡奶奶。。。。。。。。。。”坏了,何斌这一张嘴,他就知道坏了。

“什么?!出人命了。”老何也惊到了,他本来以为自家儿子又干啥出格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出格,“我打死你个瘪犊子,都闹出人命了,老子是怎么教你的,啊,小柱子还那么小,你有良心吗?”

父子显然都只听到了人命两个字,老实了一辈子的人了,觉得这就是天塌了的大事儿了。

“爸,不是我啊,真的,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

“不是你,老支书和村长能找到咱家里来?!”老何此时显然是不相信自家儿子了。

“当,当,”老支书敲了敲炕桌,“好了,老何啊,你先别着急,没出人命,要是真出了人命,来你家的,可就不是我们几个了。”

“啊?”老何刚才着急,没怎么听清村长的话,还以为真出大事儿了,现在听到老支书的话了,心里才放松下来。“蔡大娘家真没出人命啊?”

“没有,发现的及时,蔡大娘和小柱子,只是昏迷了,”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何大哥,是这样,蔡大娘是因为中了煤毒昏迷的,”张建庆也跟着说起了情况。

“不能吧,蔡婶子家的火炕和烟囱,不还是咱们俩给她清理的吗?那可是清理的干干净净的,用上四五年不成问题的啊?”老何当初是被张建庆拉着一起去干活的,本来就是因为他手艺好,干活实在。

“不是积灰的问题,是有人往蔡大娘的烟囱里 扔了泥巴,正好给堵住了,这才导致娘俩中煤毒的,”

“什么?这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干的事儿,缺德带冒烟儿了这是,可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打死他,***,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孤儿寡母的,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这不是欺负人嘛,****的。。。。。。。。。”老何人老实,但这骂人也是厉害的。

老何嘴上痛快了,但是看到老支书和村长,再想想自家儿子,瞬间就止住了。

“村长,这事儿不会是我们家这小犊子干的吧?”

“是不是的,问问就知道了。”

“赶紧的,说,是不是你干的啊?”老何下了炕,一鞋底子就抽在了何斌的身上,还想来第二次的时候,让何斌给躲过去了。

“不是我,爸,我一开始就说了不是我干的啊,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这种缺大德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干呢。”

“斌子啊,你前两天不是还去蔡奶奶那里说了些有的没得吗?”张建庆觉得这小子有话没说,他决定帮何斌好好想想。

“什么?你去你蔡奶奶那边说什么?是不是徐枣花让你去的?”

“老何大哥啊,也没啥,就是说。。。。。。。。。。”

“建庆叔,我说完就知道错了,真的,我。。。。。。”何斌知道要是让张建庆刚才把话说完,他今天不被他爸打断腿才怪。

“斌子啊,你最好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呢,也看的出来,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没有都说出来,对不对?”老支书也加了一把火。

“老支书,我,我。。。。。。。。。。。”

“你个小犊子,老支书都问了,你还支支吾吾的干啥,有啥说啥,把你知道的,都给老子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听到了没有?”老何举着自己的鞋子,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就这么看着自家儿子。

“爸,”何斌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说不行了,“这事儿呢不是我干的,我从半夜就开始拉肚子了,起夜的时候,看到徐世宝兜着什么东西,往西街那边去了,我当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我当时是担心袁世宝来着,怕他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再出啥事儿,结果跟他跟到蔡奶奶家的时候,我肚子就受不了了,我回来之前,就看到他翻上了蔡奶奶家的后墙墙头。”

“真的,我当时着急上厕所,后面的事情就真不知道了。”

“袁家的那个小儿子袁世宝?”村长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对,就是他。”

“你怎么确定是他,你不是说当时天还没亮?”村长还是有疑问。

“咳,那啥,村长,我跟海燕不是处对象了嘛,就是毕海燕,这小子跟海燕她妹妹也处对象了,平时我们四个经常一起去县城啥的,海燕也经常嘱咐我要照顾袁世宝,所以,我对他很熟悉。”

村长和老支书很快就离开了,但是张建庆被老何给拉住了,主要就是想问何斌那天去跟蔡大娘都说了些啥。

“唉,老何啊,你对你家斌子也该上上心了,咱们呐,也是多年的邻居了,彼此呢,也都熟悉彼此的性格脾气,我也不是要挑拨啥的,这毕家的闺女啊,真不是良配,你还是要尽早想清楚,也跟斌子说明白。”那天,张建庆也被气的不轻,所以,说的时候,难免带了些个人的感情色彩,说完觉得还不够,就又跟老何念叨了几句。

“建庆啊,我都明白的,你的话,哥哥我都记着了,谢谢了,以后斌子要是还敢这么混,你尽管大嘴巴子招呼他,”老何显然也气急眼了,何斌他妈走了之后,他一个人照顾着孩子,既当爹又当妈的,十分不易,平时对他的教育也很严,虽然不一定有啥文化,但是这做人做事儿的道理都教到位了,之前这孩子轴归轴,但还真不至于干这么遭人恨的事儿。

看来这老毕家的闺女是真不能娶啊。

“嗐,严重,真的言重了,老何大哥啊,斌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本性咱都知道,是个好孩子,可能是一时想差了吧。”老何真把他的意见听进去了,张建庆也就放心了,当然了,斌子这孩子,确实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费这么多口舌。

“你放心,我这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话算话。”

“放心,老哥哥,孩子我会帮你盯着的。”

两人又是一番推让,老何才把人送回到了家里,两家是邻居嘛,很近的。

老何回到家,就把大门给关上了,很快就拿着家法,把何斌给堵在了他屋子里。

再然后,何家就开始鬼哭狼嚎了,何斌真是惨了。

等下午毕海燕再来找何斌的时候,就没能见到人,是老何在门口把人给打发走的。

毕海燕当面跟老何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转过身来,脸就拉下来了。

这边,老支书和村长,一路就找到了老袁家去了,袁老二一家子都在,当然了,袁世宝也是在的。

但是此时,他的脸色明显是苍白的,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老支书和村长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一顿盘问,很快就让袁老二和袁世宝给露出了马脚,然后,就喊来了村里的巡逻队,把袁世宝给带到村委去了。

把人带走的时候,徐枣花是哭爹喊娘的,不放心自家宝贝儿子,一路跟到了村委。

袁老二则是直接去找他爹妈去了,想着让老人家出面好好跟老支书说说情。

这一通动静,很快就让村里人都听到了,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就都知道是啥事儿了,毕竟一大早的,就有人看到蔡大娘和她的小孙子小柱子被抬到张秋生那里去了。

等袁老二扶着他爹袁有田到村委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了,都是村里人。

此时雪已经停了,积雪也就到膝盖。

“行了,行了,别围着了,赶紧的,各个生产小队组织一下,开始扫雪了,赶紧的,就按照去年分配的区域扫雪去,快点儿的。”村长出来开始撵人了。

很快村委门口就只剩下了袁老二和他爹袁有田。

“走吧,袁叔,老支书知道你会过来,正等着呢。”村长领着袁家父子俩就进了堂屋这边。

村委这个是暖棚,一进屋就暖和了起来,跟外面能差个十来度,袁有田觉得,自己身上的棉袄怕是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