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脸颊很痛,但不及心痛的万一。
周异此刻恨不得掐死自己,让你耍小心眼,现在把儿子的富贵前程给耍没了,家族罪人啊。
这回去如何向夫人交代?会被打死的。
“周老弟,你这是……?”
外边冯方的副将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异,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哦,有蚊子。”
周异淡定自若的揉了揉脸颊,不行,得想办法亡羊补牢。
回头就给儿子写信,让他从老家来洛阳。
我周家麒麟儿也该在洛阳扬名了,直接怼太子眼皮底下,就不信你还能装作看不见。
冯方的副将扯扯嘴角,想骂娘,我尼玛的大冬天哪来的蚊子。
不想说拉倒,用得着瞎咧咧吗。
算了,友尽于此,绝交。
于是冯方的副将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周异。
“对了陆兄,太子让你进去。”
周异只顾想事情,也没注意那副将的表情,传完话就匆匆离去了。
那副将连忙整理了下衣衫,得到准许后走进房间。
“臣城门副校尉陆纡(yu),参见太子。”
“陆纡……吴郡陆氏?”
刘晋喝茶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开口问道。
“回太子,正是。”
陆纡恭恭敬敬答话,不敢有半分懈怠。
周异什么情况猜也能猜到几分,肯定是哪里惹太子不快了。
所以,得吸取教训,不能大意。
刘晋人都麻了,今天这收获可以啊。
周异有个牛逼的儿子,叫周瑜。
陆纡呢,则有个牛逼的孙子,叫陆逊。
东吴四大都督,一下子就出来了俩。
啧,好兆头。
“说吧,什么事。”
刘晋本以为陆纡是跟着冯方来的,结果冯方走了他却没走,这就令人深思了。
“回太子,吴郡陆氏愿投入太子门下,任凭太子驱使,还望太子能够接纳。”
陆纡十分光棍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来都来了,再遮遮掩掩那就是傻逼了。
刘晋瞥了陆纡一眼,“这事冯方知道吗?”
你一个副将,越过顶头上司来我这里表忠心,这种行为说难听点,叫做脑后有反骨啊。
“回太子,冯校尉知道。”陆纡实话实说,真要偷偷摸摸的,那才纯粹是找死呢。
说服冯方太简单了,甚至都不用说服,他们本就是一条战线的。
合则两利的事情,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给孤一个理由。”刘晋来了兴致。
城门副校尉,虽然带个副字,但官职可不小。
这是离城门校尉最近的官职,一旦冯方调离或者升迁,下一任城门校尉大概率就是陆纡。
城门校尉,负责执掌京师城门守卫,地位上等同于执金吾、北军中侯。
三者相互牵制,互不统属,共同组成了洛阳的城卫军,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以说,只要陆纡不作死,前景还是很光明的,实在没必要上赶着效忠。
陆纡深吸一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咬牙道:
“臣斗胆请问太子,可是对江东有所防备?”
“继续。”刘晋微微一笑。
防备?那是个什么东东。
我管你有没有二心呢,不听话灭了就是,防个鸡毛啊。
养不熟难道还炖不熟?
陆纡舔了舔嘴唇,果然,自己猜的没错,于是接着道:
“太子准备重新造船,那么显而易见,原先的战船是不会用了,可能还会重新招募训练一批水军,一批完全听令于太子的水军。”
“有现成的战船、水军不用,除了不信任,臣想不出其他理由。”
刘晋无语问苍天,“这跟你,或者说跟吴郡陆氏有什么关系?”
陆纡又行了一礼,苦涩道:“回太子,吴郡陆氏属于江东,臣弟陆康又为庐江太守,您说,臣能不急吗?”
刘晋点点头,确诊了,你这妥妥的被迫害妄想症。
老子这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快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虽说覆巢之下无完卵,但我也没有覆灭江东的想法啊。
顶多宰几个渣滓用来杀鸡儆猴。
“太子,臣不知道您为何对江东有所防备,但臣一家忠心耿耿,没有也不敢有任何对您不利的想法,还请您明鉴。”
陆纡内心是委屈的,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被划入不信任的范畴了。
冤不冤啊。
照这趋势走下去,别说前途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官场中,捧高踩低是常态,上了太子的黑名单,有的是人愿意搞你,不家破人亡决不罢休的那种。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全家给你当狗行不,求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