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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镇龙幡 > 第661章 双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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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辨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来那似乎是个名字。

“问柏……”当时我心里那根弦就被拨动了一下,排在我前面的03号档案会不会就是这个“问柏”的?

可惜光有一个名字也查不出来什么,我将两张纸片重新夹回到笔记本里,刚拉上背包,外面一阵喧闹,我凑到窗户边一看,不少人正从房间里出来,他们有说有笑相互都认识,明显是组团出来玩的。

巧的是这一大帮子人似乎正准备去飞云观转转,我赶忙也出了门,若无其事地跟在他们后面,等到了飞云观大门,我有意加快脚步挤到了他们中间。

张光尘早就不在门口,在外面负责接待的人也只是瞄了这边两眼就低头看手机去了,我非常顺利地混了进去。

进到里面,我也没有单独行动,而是跟着大部队去各个殿里转了转,可惜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就像郁典说的,飞云观这么大,想要找到藏匿其中的图方可不容易,更何况——

我看了看矗立在高大建筑背后的帕目山峰顶,它和飞云观能直接相连,算不算在飞云观内?还有那个帕目坛的传说,既然飞云观是建在帕目坛之上,那东西藏在底下也说不定……

我是越想越头疼,赶紧趁着人多不那么引人注意去殿与殿之间的犄角旮旯也转悠了一遍,很快一个相对封闭的院子引起了我的注意,里面环境清幽面积也不算小,却少有人进去参观。

我观察了一下,它不仅大门开着,门口也没有人看守,应该是对外开放的,也就镇定自若地踱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座矮殿,我站在门口瞄了一眼,矮殿之上没有悬挂牌匾,殿里也没有供奉神像,直到我走到里面那一排排牌位才映入眼帘,原来这里就是郁典提到的供奉亡者牌位的供堂。

我顿觉冒昧,正要退出去,偏偏眼睛的余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幼子缪问柏之位……”我呆呆地站在那里,那一刻我感觉我浑身的汗毛都在倒竖——“问柏”两个字在名字中也不算常见,他们大概率就是同一个人,但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我前脚刚一发现线索,后脚就在这飞云观瞄到了此人的牌位?!

“看来不是我之前没有发现,而是有人想‘提醒’我这条线索,于是趁着我昏迷,特意在上面留下了那片印痕。”

意识到这点,问题也随之而来。

首先,谁最有可能留下这些印痕?我不觉得江洗秋和照峰会这么做,那就只有那几个出现在我“梦里”的人以及将神女心碎片留给我的人。

第二,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个缪问柏,或者说他想让我循着这条线索查出来点什么?

还有,如果这个缪问柏真是排在我前面的“03”,我和他又有什么共同点?

我正惊疑难定,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岭飞。”

我下意识回过头,却看到一张既熟悉又莫名有些陌生的脸——

她圆圆的脸颊已经完全消瘦下来,反显出几分英气;原本总是挂着纯真笑意的嘴唇紧紧抿着,显得有些倔强;一双眼睛也早已不似初见时那般满是天真浪漫,而是炽热得像一团火;唯有头上的发髻一丝不苟地挽着,仍是我们分别时的摸样。

“阿婵?”我有些不敢置信,倒不是惊讶于她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这里离绥城这么近,她又是做导游的,在这里遇见她也正常——而是她的变化真的太大了,仿佛一个小小的花骨朵突然之间就长大了、绽放了甚至已经开始枯萎。

“真的是你……”她一下扑进我怀里,不管是声音还是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正无措,又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响起,没一会儿有人往这边探了探头:“阿婵,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我们一下打了照面,她愣了愣,脱口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等回过神,她看看我又看看姜婵,干巴巴一笑,挤出一句话:“阿婵,你说的丈夫不会就是他吧?”

姜婵涨红了脸,连忙从我怀抱里挣脱出来,先是介绍了一下缪正柔:“她是我昨天在飞云观认识的朋友,小柔,我和她一见如故很谈得来。”

旋即她看了看我和她:“不过好像你们也认识?”

这让我怎么解释,干脆拣能说的将两边的事情分别这么一说,她俩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我只觉得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不过缪正柔的出现倒是让我想到一种可能,我试探问道:“正柔,你来飞云观也是为了参加十五的祈福会吗?”

她点点头,指了指殿里:“我陪我奶奶来的,她帮我过世的小叔叔在飞云观立了牌位,每年祈福会都会过来。往年都是姑姑跑这一趟,今年她先是做了外婆,前段时间又当了奶奶,实在抽不出空,就让我来陪陪奶奶。”

我心道果然,但仍需确认一下:“你小叔叔是不是叫缪问柏?”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挑眉瞄了瞄我,但还是点了点头,“对,他叫缪问柏,我爸叫缪问松,他俩是双胞胎。”

我忍不住追问:“那他是怎么过世的?”

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只是一想到他极有可能就是03号档案的主人,我就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看看能不能推测出我和他的共同点——直觉告诉,这对我一定很重要,不然对方也不会费尽心思去收集、整理这些资料。

也许是我的焦灼感染了她,缪正柔看了看我,最终答道:“我也不知道,听我奶奶说,他一出生就死了,所以她才会在飞云观帮他立个牌位,他的名字还有我爸的名字都是我爷爷去世前取的。”

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

我大感意外,正要细问,她却有所察觉,抢先一步发问:“不是,你好端端的干嘛一直问我叔叔的事?”

想起来她又柳眉一竖,压低了声音问我:“还有,你怎么也跑到这飞云观来了,难不成这里也藏了什么东西,是你一定要拿到手的?”

姜婵知道的比她多,缪正柔一问,她也问道:“你还在找龙脊凤心盘残片吗?游老伯呢,这次他怎么没和你一起?”

她一提起游典,我心里就有些闷,同时她的话也提醒了我,她和缪正柔都是局外人,眼下飞云观危机重重,我断不能再将她们牵扯进来。

“他已经过世了,我来这里就是想帮他也立个牌位。”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还有我爱人的,我曾答应她,爱她一辈子此生不渝,哪怕她永远地离开了我,这一点也绝不会变。”

我提及余昧,自是不希望任何人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虽然这么说显得我有点自作多情。

两人的反应如出一辙,是既诧异又无措,想说点什么,最后却谁也没有开口。

我们就这么相顾无言地站了许久,缪正柔这才想起来什么,慌忙道:“要立牌位得去找张道长,我奶奶和他正在茶室叙旧,我让她老人家帮你引荐引荐?”

我下意识想拒绝,现在去找张光尘那不是自讨没趣吗?但我转念一想,我们在人地盘上行事,总不能真按郁典说的硬来,要是能借着缪正柔奶奶的关系打消掉他的疑虑,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更何况我也很想见见缪正柔的奶奶,既然对方将线索指向缪问柏,不管他的死到底有何隐情,作为母亲她一定知道一些情况。

至于牌位,立不立都没所谓,反正只是个托辞……我心想,人死如灯灭,要是真能让他们重新活过来,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去做,可惜它不能,那弄这些除了慰藉活人还能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