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史生面露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有人在面对差了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居然不是乖乖就范而是主动攻击,更离奇的是他的法宝血鞭对一把扇子居然没有明显优势,哪怕是普通的长鞭,对付一把扇子都有着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可他却反被这个狐狸眼青年压制。
“原来如此,金公子所用的竟是天级法宝御风,看来金公子是备受宠爱的少爷嘛,难怪如此油盐不进!”窦史生舔了舔嘴唇,更加兴奋了。
“……”这个男的充分让杨羽耀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即便他通过杨羽耀持有天级法宝,白玉骨扇御风给金月笙这个身份脑补出了背后是某个修仙者大家族的继承人这样不好得罪的人,他却反而征服欲更强了。
不过杨羽耀也不虚他,毕竟境界差距摆在那里。窦史生自以为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然而早已推测出他是修士的杨羽耀不但不会对他突然从毫无修为的凡人变成了元婴期修士感到震惊,甚至境界上也高了他整整四个大境界。就算现在和他作战的是分身傀儡,就算分身傀儡只能使出本体八成的实力,但对付他仍不过一招的事情。
只是杨羽耀不急的碾压,甚至打算借此机会磨练一下自己的战斗技巧。毕竟这么讨厌的家伙,揍起来格外的爽,杨羽耀一边反思着自己这暴力的想法,手上揍得更起劲了。窦史生惊愕地被杨羽耀的分身傀儡击中,撞倒了那些画卷桶,桶内的画卷散落一地,铺展开来。看到这些被不同对待的画卷,杨羽耀变了脸色。
“你身上有解药?”过了几招后,窦史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单单是这个金丹期的青年强得有些离谱,而是到现在“金月笙”明明应当瘫软无力,任由他玩弄才对。可现在这青年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不,我只是没有喝酒而已。”杨羽耀冷漠地答道,前所未有地感到了被羞辱的愤慨不断地转化为强烈到要要令他失去理智的杀意。来之时便感觉不对,在察觉阿殊的杀气后,他怎么可能去喝宴席上倒给他的有问题的酒?
当窦史生点燃了这里香炉时,杨羽耀就猜到了他的伎俩。单酒不会有什么反应,单闻熏香亦然。但两者结合,便能发挥某种药效。杨羽耀让分身傀儡假装没有察觉,便是想看看窦史生具体想打什么主意。他想过自己是不是用金月笙这个身份做生意时不小心得罪过这位城主,亦或是自己不小心露富引起了他的贪欲,却没有想到窦史生真实的目的居然是如此。
当然,仅仅只是玩弄这种小伎俩杨羽耀不会觉得他被嘲讽,令他感到羞辱的是那些被装在画卷桶中被精心装裱的画卷。那些,居然是他的画像!是的,全是绘制了他真实相貌的,不同年龄的画像。
在这些画像中,大概是绘制他九到十岁这个年龄的画像其实面部还原度一般,画像开始还原度大幅增高的是十四岁以后的画像,而明明不是特别像杨羽耀却能认出画的是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这些画像中的人像基本穿着青锋宗的弟子服。而最还原的一张,应当是杨羽耀和贺乾清在付波城和窦史生在香药铺子偶遇不久后画的,在那张画中,出现了他那天穿过的外袍。
但不管是青锋宗弟子服还是其他的衣物,画中人却都不好好穿着,该遮的地方统统没有遮挡,与其说是穿衣服,不如说是欲拒还迎的情趣……人物姿态也尽是些……更可气的是这些画像上还有不少难以言说的斑驳痕迹,并且杨羽耀可以肯定,这些痕迹绝对不是故意画上去的效果,而是后期弄上去的。
“啊,这些啊,都是我画的,很不错吧。”注意到分身傀儡的视线的窦史生啐了口嘴里的血沫后看着散落一地的画,自豪地说道。
“全都是那位修仙界第一美人杨羽耀的画像呢,我很早就在关注他了,为此我投入了很多,用了好多年来培养阿殊。虽说那位大美人本人被乾清仙尊护着下不了手,但是用阿殊,也可以当做他来尝尝那位绝色美人的滋味。”窦史生摇晃着站了起来,拽着阿殊的手臂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如何,金公子,想不想也来试一试?若是你现在改变主意后面好好地配合我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你这点小脾气,还让你先好好享受一番。”窦史生似乎觉得有回转的余地,便开口劝导。
“我有病才配合你!”杨羽耀内心气得跳脚,但面对窦史生时,他的分身傀儡依然一副冷静的模样。愤怒没有让他彻底失去理智,反而根据窦史生的话,得出了可怕的结论。首先是这个家伙,在他还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并对他进行了不正常的关注,只是由于知道惹不起贺乾清,窦史生不敢对他出手罢了。
“你喂阿殊服用驻颜丹,以此来方便施展画皮术?”杨羽耀的分身傀儡咬着后牙槽问道。
“哎呀,真看不出来,金公子见识不浅嘛。真是让我更喜欢了,可惜我千辛万苦也只搞到了一份绮庭香,已经给阿殊用了。”窦史生话语未落,一直用扇攻击的杨羽耀便闪身出现在他面前,一拳狠狠揍到了他的脸上将其揍飞。揍完杨羽耀还不解气,再次持扇对其攻击,打得他毫无还手能力。
画皮术,是杨羽耀曾在诡术录里看到过的一种术法,就像杨羽耀原本世界一个叫画皮的故事中的鬼所使用的技能类似,这个画皮术,是一种易容术法。但这个术法只能给他人使用,无法给自己使用。
若要施展画皮术,首先当然得准备一幅画像,画像画得越像本人,画皮术施展的效果越好。这术法无法将人变成现实中不存在的人 ,但用此法易容变化的人,却可以与本人极其相像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且一旦施展成功,除非施术者主动解除术法,几乎没有办法破除这个术法带来的效果。故而这术法通常是用来保某个重要的人物,或是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而接受画皮术的人同样有要求,那就是其骨架不能大于要变化的那个人。故而通常都会选择身材矮小的人作为受术者。只是杨羽耀想不到,居然有人会用画皮术干这种荒唐之事。
为了确保画皮术能够一直顺利施展,窦史生甚至给阿殊服用驻颜丹。作为一种可以抵抗衰老对容貌侵蚀的丹药,驻颜丹在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中无论男女都很受欢迎,就连凡人中的达官显贵都会斥重金求购,但这个驻颜丹有一个特殊的地方,若是还在生长期的人服用,生长就会停滞,致使其一生都会保持服用驻颜丹时的模样,然后再在其寿命将至的时候迅速地衰老死亡。
之前江鸿就曾经和杨羽耀吐槽过他们接待过的一家修士,因为父母未将驻颜丹收好,导致其幼子当中糖豆误食,迫使其父母匆匆忙忙地赶来悬杏宗求助的事情。那小孩吃得少,发现得早,但也灌了好多药才解了这驻颜丹的药性。
拜这件事所赐,杨羽耀知道了未成年人吃了驻颜丹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而贺乾清也借此事告诉杨羽耀有些有特殊癖好的修士会利用驻颜丹的这个效果来培养无法长大的孩子。杨羽耀记住了此事,这使得他迅速地想清楚了窦史生究竟对阿殊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窦史生用媚药绮庭香控制阿殊,让阿殊沦为他欲望的奴隶,绮庭香真正起效后会让中了这种媚药的人哪怕只是被其他人碰到了皮肤都被视为对主人的背叛。会用疼痛去惩罚中了此药的人。因而窦史生想用阿殊和杨羽耀的分身傀儡交易时阿殊才会如此的恐惧。
而既然阿殊是被窦史生特地培养用于满足他施展画皮术的人,而且是为了满足窦史生对杨羽耀的幻想,因此杨羽耀估计,阿殊的真实年龄估计和他的这具身体相当或更大一些,只是驻颜丹的效力把他的模样凝固在了这个年龄。但就算如此,阿殊还是在年龄很小的时候遭受了那些事情的事实并未改变。
若是阿殊因此仇视杨羽耀,杨羽耀还能够理解,毕竟站在阿殊的角度来看阿殊有可能会觉得是窦史生对杨羽耀求而不得才害他遭到这样的事情。但仇视“金月笙”的原因依然想不明白,论相貌,金月笙和杨羽耀原本的相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相似的地方。
不过,阿殊的怪异之处可以后续再想。目前先是把这个窦史生这个恶心至极的家伙给解决了。杨羽耀以扇为刀,劈出风刃,强大的力道让禁锢的阵法都失了效,窦史生撞到密室的上,墙壁碎裂出一个大洞,窦史生便也伴着破碎的墙体碎屑一起穿过了大洞,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杨羽耀没有管躲在角落里的阿殊,跳起越过洞下的残壁,追了过去。出乎意料地这也是一间房间,在这里他看到了齐宁、刘潇潇和何秀,三个人都模样狼狈且愤怒,但被突然从他们面前飞过的窦史生给吓到,全都愣住了。就连杨羽耀的分身傀儡追过来时,他们都未回过神来。
“齐宁?啊对了,劳烦你和你的父皇说一下,付波城大概需要一个新城主了。”杨羽耀的分身傀儡路过齐宁身旁时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
“金公子,请稍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猛然回过神来的五皇子齐宁连忙拦住杨羽耀的分身傀儡问道,而他的话音刚落,这里的墙再次被撞破。在杨羽耀以为有敌方增援准备应战的时候,烟尘散去后出现在洞口的人却是文墨。
“总算进来了,此地果然非常不对劲。”文墨说道,顺手给自己施展了个清洁术清掉身上的灰尘,在看到杨羽耀的分身傀儡后,他的眼睛一亮,“月笙,你可还好?”
“阿墨?你怎么?”想不到文墨会以如此方式出现在这里的杨羽耀吃了一惊。
“我不放心,便跟来了。”文墨答道,他环视着四周,在看到倒地重伤的窦史生时眼睛微微睁大了。“这是发生了何事?”
“我与窦史生之间产生了矛盾,阿墨你离开吧,不然把你卷进去就不好了。”杨羽耀说道,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杀死一个人。这个窦史生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他恶心至极。但若是玄真宗和窦史生恰好有合作,让文墨插手明显不合适。
“不,月笙……”
“咦,好奇特的香气?”文墨刚要说些什么,刘潇潇的话却让杨羽耀有着更强烈的反应。他急忙开口,出声制止。
“别闻!”杨羽耀的分身傀儡喊道,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刘潇潇的脸色变得潮红,瘫软在地。
“刘小姐?为何突然好热?”何秀上前想要搀扶,却也感到了自己有些不对。
“那香味有问题!”齐宁抽出匕首给自己的手割出一道大口子,喘息着说道。他想借助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清醒,然而这么做极其冒险,很可能导致香气中的药性借助他手上的伤口更快的进入到他的血液中,增强药效。
好在在刘潇潇说出香味时杨羽耀的分身傀儡就及时反应过来,封堵住了那密室和此房间被他打破而出现的洞。然后一一分发解药的丹药给中招的三人。当他再去看刚刚被他揍到重伤昏迷的窦史生时,却发现文墨在他忙碌时过去将窦史生牢牢的捆绑了起来。看到文墨此举,杨羽耀有一丝丝诧异。
“月笙,窦史生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轨之事?”文墨确认了窦史生醒来也无法挣脱后同杨羽耀的分身傀儡传音问道,“我知你与人为善,他把你逼成这样,定然是做了极其恶劣之事。”
“你可信他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大混账?”杨羽耀传音反问道。
“我信。”文墨没有犹豫,回应道。
“我刚刚这是被下药了?那香味究竟从何而来?”借助杨羽耀的丹药清醒过来的刘潇潇脸色发白。
“那香味似乎是从金公子和窦城主出现的房间里飘出来的,好在有金公子给的丹药,我们都已经没事了。”将刘潇潇抱在怀里的何秀答道。
“似乎是窦城主想借助这香气对金公子做什么事,不料计谋不成被其反杀。”齐宁说道,手中的伤口已经自己用布条包扎了起来。虽说杨羽耀有可以快速愈合伤口的丹药,但这是齐宁自己造成的,他们会被香气影响是因为杨羽耀打破了密室的墙让香气飘散过来,所以多少有点儿责任。但齐宁这伤杨羽耀没有任何责任,自然也不会浪费他的浪费他的丹药。
齐宁的话让刘潇潇转过头去听,但在发现是齐宁在说后立刻厌恶地转回了头。
“不单单是香气,之前你们喝得酒也有问题。香气与酒结合,才能导致这个效果。”杨羽耀说明道。
“他一开始就想对我们所有人不利?他这究竟是想……”何秀惊呼道,看着跟着窦史生离席却以这样的状态出现的杨羽耀的分身傀儡和重伤的窦史生,意识到了什么的何秀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他不一定是想让你们中这个效果,但他想害你们应当不假。”文墨说道,让这个三人第一看向了他。齐宁他们能够猜到这个突然闯入的男子应当也是修士,只是这位修士看起来给人感觉十分冷漠不好接近。
“我见识浅薄,还请两位仙师赐教。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宁行了个礼后连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