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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扰?可以防止被被白凌雪追踪么?”贺乾清将手绳戴上手问道,他不奇怪杨羽耀能有时间做出这东西,毕竟杨羽耀在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研究制作各种他感兴趣的小玩意儿,就算他每天都会花些时间多做些迅联备用。但以杨羽耀的制作速度,也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嗯……应当,差不多。”杨羽耀略带犹豫地答道,“那个叫做林辰的修士被鬼族围杀后,我就一直在思索鬼族那边是用什么方式来进行锁定目标。当时我的推测是靠一种能量波高频发射来锁定,接着我又想到对方很可能不是确定要对付哪个目标才开始锁定,而是早有一张名单,所有名字在上面的修士都被他们进行锁定,才能在刚刚干掉上一个没多久,就再次发动围杀。既然之前我们都认为师尊你也在名单上,所以我尝试截获你周围的能量波动,然后很巧的是,在临纺镇我露脸了一段时间后,我身边也出现了类似的能量波动。”

贺乾清蹙眉,杨羽耀传音的这段话好像挺好懂又不是那么好懂,但想明白后,这似乎预示着杨羽耀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贺乾清没有打断杨羽耀,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了下去。

“而我对着能量波动进行溯源,是能锁到那天的那两名男子身上。但在我尝试进一步的追溯的时候,这能量波动很快就断掉了。”杨羽耀的传音透出一丝遗憾,“不过师尊你周围的能量波动很快又再次出现了,我就尝试先进行干扰。这个,就是我的研究成果。”杨羽耀伸出自己的手腕,露出了和给贺乾清一模一样的手绳。“因为我一直和师尊你在一起,为了避免他们利用我来锁定,所以我自己也戴了一条。”

“挺好。”贺乾清笑了笑,然后他将未戴手绳的右手两指搭在手绳上,闭上眼尝试了解这手绳里的暗藏玄机。很快,他带着笑意睁开了眼,“在数千里外制造了一个虚假的目标,让锁定的位置发生偏移吗?原来如此,看来他们锁定修士的方法是利用名字。”

于修士而言,名字的因果影响更大,当然因果之法不是谁都能够涉及的,最多只能凭借其规律借力而已。杨羽耀自然没有动这因果,他只是用了些手段,让这锁定名字因果的能量波动被欺骗。当然为了避免这追踪的方式太智能,杨羽耀设计这手绳模样的法器时是从戴上的那一刻开始生效,产生一个可以掩饰本体的虚假目标,然后这虚假目标从他们所在的地方逐渐远去。而他与贺乾清的虚假目标,所在的相对位置则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我明白了,看来是夺名虫。”贺乾清用指尖轻敲桌面,灵光一闪后,明悟了。

“虫子?这虫子会隐身?”杨羽耀不解地问道,他研究时并没有发现什么虫子在周遭活动。不过他也没有考虑过某些人可以饲养驯化灵兽的可能。

“小耀你可以这么理解,”贺乾清点了点头说道,“这世间能撼动因果的不多,但有些术法恰好有此能力,夺名虫便是其中之一。这是一种蛊虫,其模样只有饲养它们的养蛊之人可见。其能力如其名,夺他们名字,占其因果。被夺了名字的人会变成‘无名之人’,在此世间失去存在,任何生物不可见其人。但此法对下蛊之人亦代价极大,若是完全夺取名字,意味着要背负该名字的一切因果,变成被夺去名字的那个人。但若是只利用夺名虫的特性去寻找目标,就不需要支付什么代价了。”

“师尊你之前说,白凌雪擅长蛊毒一道。”杨羽耀蹙眉,越来越多的证据让事情的脉络越发的清晰起来。也越来越接近杨羽耀自己编撰出来的借口。白凌雪和鬼族真有瓜葛?还是因为自己之前这么说,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正是。她过去就是利用诡术和各种蛊毒暗杀了不少有名的修士才出名的。”贺乾清点了点头,一开始白凌雪当然也试图用蛊毒来对付他,但高境界的好处之一就是对绝大多数负面效果免疫。加之贺乾清自身身体素质堪比体修,那些蛊毒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伤害,才迫使这名女性邪修不得不改变了方案。

“看来与她的交锋还得更加谨慎一些才行。”杨羽耀揉揉眉间,感到头疼。他向来最烦应对这种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了,包括像那些职场上的争权夺利。所以在原本的世界时即使杨羽耀有机会晋升更高的职位他都选择了放弃,对于杨羽耀而言,只要能够提供足够的资源和环境给他安安静静的做研究,他就很满足只做一个团队的领队,这样他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心思去应付那些研究所中的暗潮涌动。

许多事他都懂,他只是不想掺和进其中。反正他有年龄优势,可以假装不懂而别人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他在原本世界死亡的时候也不过十九岁,在他们那个世界,不过是才刚刚上大学对社会很陌生的年纪。

随着做好的菜品被一一端上来,杨羽耀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走了,除了自带的大花鲢,贺乾清还点了些相对较贵的菜品。难怪刚才那位掌柜笑得那么欢,大概是因为那么多日来终于来了一个大单的缘故。

“小耀,尝尝,这是巴贝大泽特产的红虾,也算是这里的名产之一。”贺乾清将一只虾加进了杨羽耀的碗中,这虾颜色通红,虽然是淡水虾,尺寸却和海里的明虾差不多。

“嗯?谢谢。”被贺乾清突然夹菜的杨羽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感谢道,“师尊,是不是这里的人很少上冰面进行冬捕?”杨羽耀回忆他们去到巴贝大泽的冰面上时,并没有其他人活动,但这虾相当的新鲜,应当是刚刚捕捞上来的。

“冬捕?是指在冰上捕鱼虾这些事情?”贺乾清确认到,杨羽耀点了点头,“魏武国有冬季不出门的习俗,尤其是西北这边更是如此,人们会囤好一个冬天的食物和柴火,然后一直宅在家里猫冬,极少出门。直到这几百年来宁城发展起来,受外来商贾的影响,一些本地人为了挣钱也跟着做起了生意才有所变化。有的渔人学会了在冰面上捕鱼,但这样的人极少,而且都是和这样的酒家合作,有需要才会出去。”这件事也是贺乾清刚刚和掌柜聊天才了解到的,只不过那时杨羽耀在观察酒楼里的客人,没有太注意到贺乾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难怪上菜要等那么久。”杨羽耀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明白了这里人为何守着这样一座大湖却没什么人在冰面活动的原因了。杨羽耀记得他那来自北方的同事曾说他们家乡冬季江水结冰后冰面上可热闹了,钓鱼的人,冬泳的人,滑冰的人,各自不相干扰,各有各的乐趣。虽然曾经在视频里窥见过这样的场景一角,但在这个世界,估计是没希望看到类似的热闹场面了。

可能唯一有可能出现这样场景的地方便是更加热闹繁华的宁城,只是那里靠海,也许是另外一种画风也说不定。这个世界,想要了解各地的风俗特色,在亲自到达之前,无论是来自语言的口述还是文字的描绘,都还太过的浅薄,让人难解其味。

酒足饭饱后,他们返回了客栈,杨羽耀取出材料,决定再多赶制几件迅联出来。好在明天交给那位从宁城赶来的修士,让他一起带回宁城的东风物流,到时如果有修士想要,就直接从那里发货便可。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贺乾清赞同地说道,也坐下来帮忙制作。就算那些想要迅联的人没有先付款,他也并不担心会有人赊账。

“师尊,你是不是并不希望我飞升?”杨羽耀思索了一下,把今天的猜测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一出,贺乾清整个人都像是时间被那件名叫“须臾”的魔器停滞了一般,一动不动。他明显在纠结,在犹豫,自己该如何回答杨羽耀的这个问题。

“……为何小耀你会这么问?”沉默了许久后,贺乾清开口反问道。

“今天师尊你在鼓励我时情绪不太对劲,”杨羽耀说道,“虽然师尊你说入红尘才能寻大道,觅飞升的契机。但我感到了你情绪中的痛苦。”

“不,为师并非不希望小耀你飞升,”贺乾清感到心乱如麻,便将手中的材料放下,垂着头答道。“而是害怕小耀你飞升后与我相隔一方,永不再见。”

“为何?要飞升也应当是师尊你先,你准备突破到渡劫期,而我才是炼虚境。”杨羽耀不理解为何贺乾清会有这样的担忧。

“小耀,你现在多大?”贺乾清问道,杨羽耀一时哑口无言,“你尚且如此的年少,却已经是炼虚境,你与我分开不过半年时间,境界就从原本的金丹被剥夺修为到如今的炼虚境,而且现在已是炼虚境大圆满,这般速度,为师我可追不上。”贺乾清苦笑着摇摇头。“何况,飞升于我,几乎没成功性可言。”

“可是师尊你资质很优秀,很多人都羡慕不已,怎么会觉得没有机会飞升?”杨羽耀诧异地问道。

“飞升并非单由资质决定,你师祖当年同样资质绝佳,光进入渡劫期都万年有余,却在多次尝试渡劫飞升均无果,最后更是因此失败而身死道陨。”贺乾清叹息道,“为师我,赤诚之心蒙尘,大道难寻。故而飞升无望。”

杨羽耀看着贺乾清,虽说贺乾清感知自己飞升没有希望,但若是问贺乾清想不想飞升,其答案定然是肯定的,毕竟这是绝大多数修士的追求,贺乾清也不例外。但杨羽耀则是例外,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飞升,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到贺乾清。

“师尊,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飞升,飞升后又不能上网可能还要996甚至007,如果进入渡劫期后只要不自己尝试就不会被强制飞升,我陪你寻找你要找的大道怎么样?”杨羽耀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贺乾清不懂什么是996和007,只听懂了杨羽耀说他自己不想飞升,并愿意陪着他寻找能让贺乾清踏上飞升之路的道。

“小耀,若是为了安慰我不必说自己不想飞升。”贺乾清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师尊,我是真不想飞升,就算我拥有资格我也不想去。飞升上去的人都不下来,谁知道上面是什么一种情况?而且这种换地图等级基本相当于重新归零,可能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太麻烦了。我追求不高,只想要安定规律的生活,不想去挑战这种可能性。”杨羽耀坚定地说道。

“好,我相信你。”贺乾清起身伸手,将杨羽耀抱进怀中。奢望也好,贪念也罢,就算杨羽耀并不是真的不愿意飞升,进入渡劫期后他们将有万年的寿命,足以相伴很长很长的时间。待寿命耗尽,他不会再拦着杨羽耀离开。但在此之前,贺乾清只想把他所爱之人禁锢在怀中。

被贺乾清突然抱入怀中的杨羽耀略略一惊,但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想要躲闪。他好像已经彻底适应了贺乾清的气息侵占他的身体,但他的身体,也只将这份特权,标上了贺乾清的名字。

杨羽耀想摸着自己的胸口问问,他现在这样算是爱了吗?然而他的心却波澜不惊,平静得如同一块镜面。映射出身体的欲望却割裂出了爱。他的这份情感究竟去哪里了?明明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喜欢贺乾清了,却始终无法像贺乾清那般激烈,执着甚至疯狂。

一瞬间的走神后,杨羽耀发现自己躺到了地上,发带不知何时被拆下,青丝散开,周遭是散落一地的各种材料。贺乾清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眼中是浓郁得简直能够把杨羽耀溺死的深情。贺乾清的长发垂下,与杨羽耀的发丝交缠。温热的吐息如此近的喷在杨羽耀的脸上,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

然后贺乾清吻了下来,唇舌交缠。杨羽耀不知道他为何身为男性不抵触另一个同性对他如此极具侵略性的对他攻城略地,将他占据。他只觉得这样也不错,而且基本不用他自己耗费气力。数夜的交缠让他们的身躯已经无比的契合,容纳都能变得轻松且愉悦。未到春宵,胜过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