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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倩倩真的被选为亲传弟子了。就是不知道玄真宗的这个陆长老擅长什么。”操纵马车的缰绳被贺乾清拿去以后,腾出手来的杨羽耀便看了看迅联里的消息。他在叶倩倩成功通过问心路后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发了恭喜后便没再关注,直到这会儿才看到叶倩倩分享了不少东西。

杨羽耀发完信息的后面一条是易子期的祝贺。然后到叶倩倩回应他们,也到了下午六点左右了。她说她很快就被一名名叫陆梦年的星移峰的长老给收为了亲传弟子。还说了玄真宗提供的食物味道一般,不过分量很足。几文钱便能吃饱。

“姓陆?是星移峰的?”贺乾清转过头问道。

“嗯,是的,师尊你也知道他?”杨羽耀反问道。

“嗯,认得,此人擅长火法,倒是很适合教导那个女孩。”贺乾清答道。

“难怪。”杨羽耀也明白了这位陆姓长老收叶倩倩为亲传的原因,叶倩倩被测出是火系单灵根,自然是学习火法的不二人选。

杨羽耀继续翻看叶倩倩发的消息,她提到那两位负责登记的师兄师姐真的把杨羽耀还未及冠便已筑基的事情告诉了玄真宗的长老们,甚至惊动了玄真宗的宗主。不过那位威严满满在看到叶倩倩后倒是没怎么为难叶倩倩,只是让叶倩倩转告杨羽耀,即使杨羽耀不适合在宗门内和其他弟子一样正常修行,但玄真宗可以收他为记名弟子。

“玄真宗宗主应当是认出叶倩倩,并知道她说的哥哥就是我了吧?”杨羽耀尴尬地心想,他们在玄真宗宗主宋辞道侣李莺莺提供的住处住了那么多天,就算没见过面,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杨羽耀甚至推测,易宝轩让他绘制的符箓很大一部分都用在那天玄真宗宗主宋辞带队剿灭鬼族中了。

宋辞之所以会这么表态,应该也是看上了他绘制符箓的能力。不在世间走一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能那么抢手。这已经是第二个宗门负责人想破格收他为记名弟子了。虽说按照正常的地位划分来说,记名弟子差不多算是弟子中等级最低的,毕竟“记名”一词意味着甚至不是正式弟子,只是得以挂了个名。但很显然按赤珠道人和宋辞的意思,他们想给出这个记名弟子地位可不低。大概就是先给个名分把他拉住,再想办法把他转正的意思。

“那渊哥,我现在写信可以告诉我的家人我已经加入玄真宗了吗?”叶倩倩的最后一条信息,如此问道。

“可以了,记得一定要强调一下你是亲传弟子。”杨羽耀回复道。

“嗯,阿渊说的没错。就像告诉我们这样。”这个时间易子期竟然没有修炼,也没有休息。杨羽耀的消息刚发出去,他就紧接着也发了一条支持杨羽耀的话。

“师尊,我们先去那里?”结束了群聊后,杨羽耀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要去的目的地,虽然说好了贺乾清去办事时他就在附近自己逛逛。但现在杨羽耀还不知道贺乾清有没有一个对应的工作计划表。不过他刚问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让他早睡的生物钟依然格外的尽职尽责,即使下午时补了个觉,晚上依然还是到点就困了。

“魏武国的国都,锦阳城。”贺乾清答道,他转过头,发现杨羽耀已经睡着了。再看那匹叫做红色彗星的马,竟然懂得主动放慢速度把马车拉到路边后停下。这马,确实不是一般的聪慧,只可惜是一匹凡马。

贺乾清抱起杨羽耀进入了车厢,将他放在座椅上,这辆马车并不是那种大到可以让人睡觉的豪华马车,但以杨羽耀的身高,在座椅上躺平还是刚好合适。这椅子似乎被安装了个小机关,贺乾清将杨羽耀放到座位上后才发现。贺乾清摸索了一下,似乎是个折叠装置,于是他再度把杨羽耀抱起,杨羽耀个子不矮,体重也相对标准,但贺乾清还是轻松单手将他抱起,然后拨动了这个机关。原本宽约九寸的座位瞬间被增宽到三十多寸。相当于一张可以躺得很舒服的小床了。

“果然。”贺乾清轻笑,他这徒儿总能在让看似普通的东西多一分特别。贺乾清知道杨羽耀的空间戒指里面还备有被褥枕头等床上用品,只是空间戒指皆以认主,用常规的方法无法取出。不过贺乾清并不在意,他取出了自己的镶了一圈皮毛披风,当做杨羽耀的被子。当然作为修士来说即使不盖被子睡也不会着凉,但贺乾清不介意纵容杨羽耀的这些小习惯。

“其实这样也好,”贺乾清俯下身,注视着杨羽耀伪装后的那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起码可以避开不少狂蜂浪蝶。”他扶着杨羽耀的下巴,让杨羽耀的头微微扬起,然后贺乾清吻住了少年的唇瓣。杨羽耀睡得很熟,即使贺乾清这般对他也没有醒来,于是贺乾清更加的深入。

“这样便好。时候还未到。”贺乾清低声喃喃。为杨羽耀整理好他的衣襟。佳人相伴,欲壑难填,但修道之人怎能让欲望支配?何况他不介意继续等待,待到果实最为甜美的时候再将其采摘。贺乾清轻柔地抚摸杨羽耀的头发,低声为他念诵今日遗忘的固神诀,然后轻声道了句晚安。

在杨羽耀的印象里,冬至过完再过个几天很快就要到新年了,但显然这个世界的历法更加接近于他原本世界的农历,因此并不存在他熟悉的新历春节。在过了贺冬节完后的大节日便是元夕节。在杨羽耀原本的世界,元夕是元宵节的古称,可在这个世界,元夕却是指腊月十五这天,是这个世界才有的节日。而正月十五这天,依然是节日,叫做佳会,意为佳人相会,没错,这个节日相当于法定的相亲大会。

由于这个世界有着贺冬节结束后便开始休憩的习俗,贺冬节后,农人不再下田,牧人将牲口赶回圈舍,在外劳作的人也会陆续开始返家。连店铺也会陆陆续续的放假。相当于贺冬节后便开始准备过年了。因为大多数人已经不再继续工作,他们便会对最接近贺冬节的一个大节日元夕格外的重视,往往贺冬节便开始准备,过得也是分外隆重。由于元夕正好是年节前的最后一次月圆,因而在这个世界,有着未过元夕,家人难聚的说法。

像在玄真城家家户户在门口和对街对巷子的窗子两边挂上红灯笼便是为了过元夕,据说是挂上了红灯笼,在远方的家人归家时就不会迷路,能平安归来。而元夕这天,不管人身处何处,都要进行祈福和祭拜天地。虽然对于修士来说大多数人都断了凡尘,但也有不少举家皆为秀死,因此虽说元夕节过得不是凡人那般隆重,一些习俗依旧沿袭了下来。

不过杨羽耀对于一些在路上碰见连马车两边都挂了两个红灯笼的做法感到怀疑,这灯笼显然不只是为了照明,因为他是在白天看到那些挂着晃晃悠悠的灯笼的。这显然就不是单纯的照明了,这个世界毕竟大部分的路段路况都不好,而灯笼哪怕是用绢布蒙的都很难抗住长时间的碰撞。所以这个世界若是走夜路点了灯笼,到了天亮后都会收起来。这些马车不收,显然是为了过元夕,只是在家里挂引导游子这没什么问题,在马车上挂是几个意思?是让归家的家人先乘马车还是马车就是家?

“总有些人认知不清还总自以为是。”贺乾清看到那些挂着红灯笼的马车也同样觉得可笑。得亏如今不是百鬼肆虐的时代,否者这引导的是人还是魂就不好说了。“小耀,切记不可学这种自以为是的行径。”贺乾清对杨羽耀说道,“你师祖曾说,两万年前人族势微,鬼怪横行。那时人族曾有一禁忌便是行进之时绝不可点双数的灯笼。烛火虽为阳气,但太过孱弱,风吹可灭。因此灯笼只能恐吓下小鬼,若是多点一只灯笼,阳气略有加强,却对恶鬼而言便是告知美味所在。”

“看来那个时代人族生存相当不易。”杨羽耀感慨道,他只是觉得元夕挂红灯笼有这样的含义那些人却将红灯笼成对挂到马车上的做法有些不对,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得知一段两万年前的过往。想想那个年代估计能够逼死很多强迫症,毕竟单数的灯笼实在是很难挂对称。像他原本世界的那些汽车车灯,不都也是一对一对的?当然,车灯的照明效果绝非灯笼可以匹敌的,说不定某些车的远光灯一开,恶鬼都能照死。

“是的,正因如此,那时的人族便试图寻找各自方法强大自己,可与之对战。据传仙神曾不忍人族所遭此等苦难,便下凡赐予金莲一朵。当时的人族强者各分一片莲瓣,莲瓣到手,化作一本秘籍,秘籍所记载的,便是如今各种飞升之道。”贺乾清说道。

也许正常的修士会对此种说法怀着敬仰憧憬感恩之类的情感吧?但杨羽耀却莫名产生了一种那位仙神这么做是因为一方势力太过强大,让祂的工作过于繁重,为了能够有机会摸鱼,赶紧发几份学习资料让人族学习,好多飞升些人上去给祂打工的古怪想法出来。

“那位仙神应当不会这样想的吧?”杨羽耀在心中否认自己的想法,“那是仙神又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人性化的想法?”

杨羽耀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这个世界被称为仙神的存在很特殊,传说祂是此世间唯一先天神明。一诞生便法力无边,无比强大。虽然没有关于祂是如何诞生的,但杨羽耀觉得真有这样的存在,那也应当是天生地养才才对。想到未来若是飞升了可能是去为这位打工,还不一定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也不能上网,杨羽耀就对飞升没什么期待了……

“而且就算飞升也不一定能穿回去,回去了也不一定能复活。就算是复活了又如何呢……”杨羽耀扪心自问,在原本的世界,他也只是个脑子比较好使的普通人。就算是复活了,若是不能解决心脏的问题,他依然活不了多久。死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

“也不知道我那父亲会不会哪天突然开窍真正找个对象生孩子,不然我家得绝后了。”杨羽耀回想起在原本世界最后的那段日子,他那总是厌恶他无视他的父亲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对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似乎想和他修复他们的父子关系。只是那时拿到已经诊断书的杨羽耀知道自己几乎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慢慢修复这道关系了。所以怼回去让他的父亲与其有花心思修复这都差了十多年的父子关系,不如抓紧时间找个伴侣生个新的,总归不能让他爷爷没了孙子。

那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他那一向冷静理智的助手格外的愤怒,拽着他父亲的领子差点挥拳揍过去,好在被杨羽耀及时拦住了。若不是心脏有问题,他原本世界的身体反应能力也是绝佳的。无论什么原因,在他原本的世界打人都是犯法的,哪怕出口辱骂,对于身为他助手的苏皓庭来说也是不合适的。他在他父亲想和他谈私事时怼父亲那是因为他们仍是血缘关系上的父子,但对于苏皓庭来说,杨羽耀的父亲是他们共同的上司,他们研究所的所长。

“要不然就此安安心心地留在这个世界?”杨羽耀再问自己,但留在这个世界就对面对包括贺乾清在内这个世界的人对他的情感投入。他不想像他原本世界的父母那般……说实话杨羽耀一直想不明白,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对双方没有感情,是怎么搞到一起的。而且为什么没有早早地堕胎,而是选择把他生了下来。若是说他的母亲生下他是为了借助他父亲往上爬,为什么又要转身就走?不应当像那些剧里那些起码假装对他好,然后以此挟持他父亲吗?又为何唯一次来看他把他遗弃在路边?

杨羽耀偷偷看向贺乾清,对于杨羽耀的短时间走神,贺乾清显然早已习以为常。不过杨羽耀突然这样悄悄朝他投来视线,倒还是挺新奇的。

不过贺乾清不知道杨羽耀看向他是有些想向他请教他父母这般是为何,却又不知如何说明。何况这个世界的人们的爱情观可能和他原本的世界并不一样,因此可能也不能理解。杨羽耀想了想,觉得把这事说成是他路上的见闻比较好表述。毕竟说成朋友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他这样一个如果陌生人不主动和他说话他基本上绝不开口的人,怎么可能会交的很多的朋友?

“嗯,师尊,你之前有没有过感情经历?”杨羽耀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虽然打探这种事情不太好,但他觉得应当先确认下贺乾清在这方面有没有足够的经验。

“何为感情经历?”贺乾清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就是之前有没有过道侣或者心悦的人的意思。”杨羽耀试着解释了一下。

“并无。”贺乾清答道,同时思索杨羽耀问他这个问题是否是担心他有前尘未断。

杨羽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原本以为像贺乾清这样长得帅实力又强的人应当很受欢迎,和凌霄宗的修士一起看比赛时那些女弟子不少都会去寻找贺乾清的身影,想来爱慕者应当不少。修仙者的感情果然不能以他原本的认知来判断,不过如此说来,他还是贺乾清两百年来第一个心动的人?这个话题突然间变得好尴尬,两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又下雪了。”感到脸上丝丝微凉,杨羽耀才注意到天空不知何时再次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虽然唯美却也模糊了前方的道路。在杨羽耀原本的世界,他所住的地方虽然也会下雪,但是见到雪的机会并不多,不像这魏武国。似乎三天两头就能有一场雪下下来。

“这里的雪倒是真的干净。”杨羽耀翻掌向上,不一会儿掌心处便积出薄薄的一小堆雪,杨羽耀用手指将雪揉开,这雪花如此的晶莹,好似不存在任何杂质一般。“空气也都很清新,充满了负氧离子的感觉。嗯?”杨羽耀莫名产生了充满负氧离子的空气和灵气呼吸起来差不多的古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