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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温侯!我等能向皇天后土立誓,必是真心而来!绝非见风使舵的孬种!”李傕惊坐起,拉着郭汜,慌里慌张的跪在了厅堂正中。

吕布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二人,淡声道:“你二人为认错而来,本侯为何不记得你们曾犯过错呢?”

“是……是牛辅那件事!”

“哦?牛辅?该认错的人已经化为了冢中枯骨,你们现在的作派,是承认了那件事,你二人并非仅仅是参与者,而是主谋了?”

“不不不!不是!绝对不是!我们兄弟二人何德何能,敢去暗害温侯,都是被牛辅胁迫的啊!”李傕吓得魂飞魄散,这情况怎么不对啊?

吕布的一举一动,都远超他们二人的预想。

“这么说来,罪魁祸首已死,你们二人多此一举……李傕郭汜!在你们的心里,本侯的气量便如此狭小?连半分容人之心都没有吗?!”

李傕咽了口唾沫,求救般看向贾诩。

怎么办,他怎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再说错几句,怕是要凉了!

贾诩止不住摇头道:“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再提又有何用?温侯行事一往无前,何曾回头论成败?”

这两人抛出的主题错了。

早在昨日,自己就已经提醒过了,吕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傕如梦初醒,急声道:“温侯,我兄弟二人愿……”

话还没说完,吕布出声制止,径直走到门外,看了眼天色,凝声道:“时候差不多了。”

“文和,你与李先生,带着他们两个去后院吧,都在等着呢。”

李傕郭汜大急,去后院等着干嘛?

别介啊!

先让我们把话说完,我们来的重点还没阐述清楚呢!

等等,李先生?

二人刚反应过来,就见李儒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

“走吧,二位将军。”李儒的笑容十分和煦,但在李郭二人眼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不正常,今天所有人都不正常!

“温侯!我们……!”李傕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贾诩与李儒架着朝后院走去。

路上,贾诩淡淡道:“二位今日于温侯一会,有何感想?”

李傕讪讪道:“文和,愚兄的脑子现在都是晕的!实在是看不明白温侯的意图与想法!”

“实不相瞒,就算是面对相国都没这般大的压力,相国只是让人恐惧,但吕布是让人无法捉摸啊!”

“李大人……原来您一直都在啊。”

李郭二人苦着脸,虽然李儒曾经明确表示出了支持吕布上位的想法。

但无论怎么说,相国都还活着,李儒与相国还是最亲近的。

这种背着相国,要去对他人表忠心的做法,哪怕是那个人是大家默认的继任者,也都会觉得难堪与惶然。

“嗯。”李儒轻飘飘的瞥了二人一眼,道:“我早就与你们二人说过,温侯是个看重大势的男子,他的大局观念超过我西凉任何一人,不必太忧虑。”

“不过,你们今天做的还算不错,至于那番俗套的臣服话语,就免了吧,温侯不会太想听的。”

“说得好,不如做得好,听再多,不如看得多。”

李傕疑惑道:“恕末将愚笨,不明这是什么意思?”

“华雄、张济、张绣,包括各并州将领,都在后院,等着开宴,他们都是温侯的死忠,温侯让你们来到这里参宴,你们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李儒耐心的解释着。

“至于宴上,你们要如何表现,就得自己去悟了,机会就在眼前。”

郭汜赶忙插一嘴道:“我明白了,其实温侯已经算是默认接纳我们了,而且根本就不想去翻旧账,显得他很没肚量,并且我们也非始作俑者,所以,温侯才不想听我们认错之言。”

“李兄!温侯看的只是我们的态度啊!咱们就是想的太多了!”

“同时,咱们还是把温侯想的太小肚鸡肠了,他可不是牛辅那种三流货色!”

贾诩惊疑的看着郭汜,这家伙突然就悟了呢。

也是,能成为一军之将的,特别又是出了名的军中老油条,哪有真的蠢货。

李傕拖着长声“哦”了一声,顿时开怀了起来,揽着郭汜的肩膀道:“郭老弟,待会儿咱们可要好好表现,趁机和温侯麾下的将军们打好关系啊!”

……

温侯府大门外。

一名不断搓手的汉子正朝手心里哈着气,他抬眼看着那牌匾一遍又一遍,有想进去的意思,却总是驻足。

最终还是背过身子,脸上有些落寞。

正这时,府内走出一名玉树临风、英姿焕发的男子,正是吕布。

他瞧着那直搓手的汉子,径直走了过去,将怀里抱着的大氅轻轻的披到麴义的肩上。

麴义正沉浸在思绪中,感到陌生的暖意,顿时一惊,赶忙回过头来,见是吕布,惊喜道:“温侯?您怎么来了?”

吕布笑了笑,伸手为其将大氅拢紧,说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穿的这般单薄,小心冻坏了身子,哪怕是你这冀州第一猛将,也得爱惜着点,不然还有谁能率领先登营的兄弟为本侯逐鹿天下?”

这轻言轻语,仿佛如一股暖流从麴义心头流过,他抽了抽鼻子,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其他原因。

“哼~就算是末将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也要让先登营的弟兄抬着我上战场,为温侯扫平天下!”麴义轻哼一声,挥了挥拳头。

“哈哈,好好好,就显着你麴义了!”吕布拍了拍麴义的肩头笑骂道。

“实话实说,温侯,在下不太好意思进去,我第一次来,和他们不太熟,末将又是刚降……刚投的。”麴义想着降不太好听,赶紧换了种说法。

不过,他也从未觉得是降的,他觉得自己与吕布是惺惺相惜才对。

有句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嘛!

吕布和煦的拉起麴义的手,强硬的将其拉进了府内,失笑道:“走走走,本侯亲自带你过去,你和他们不熟,和本侯还不熟?”

麴义顿时笑着点头:“好嘞!”

他落后身为,凝神的望着那将军的侧脸,不由痴痴而笑。

自己,是赌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