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下支着个破旧的小木桌,年轻的村民自己带了牌来。
几个小伙子围着木桌坐在树下的草地上,一些村民站在旁边看。
“诶诶诶,给个位置,程哥来了。”喊程山的小年轻用手臂隔出一条路。
“程哥!”二麻子嘴上很装的叼了根烟,看到跟在程山后面的小知青眼前一亮,“哟,小知青,你好!”
“你好呀!”阮柯没想到昨天的好心村民还记得自己。
“程哥。”
“程哥来了。”
……
剩下的年轻村民一一打招呼,程山没看二麻子,点头回复他们。
这些年轻村民大多是刚结婚或者还没结婚的。
有孩子的男人很少参与这种活动,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跟媳妇温存温存,平时带孩子都没空歇息。
二麻子抽了半根烟没想明白他程哥咋没回他,明明是他第一个打招呼的。
一看到开始打牌了,又有些人围过来看热闹,还有不少知青。
打牌的时候,程山仿佛不再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村猎户,而有了些之前世界傅集、周懿老谋深算的样子。
几轮牌局下来,有输有赢,大多数时候输的都是小钱,赢的都是大钱,程山手上的钱在不着痕迹的增加。
这也是他平日里攒钱的一种方式。
先前总是说不清道不明自己为什么要存那么多钱,那么多粮票。
只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多存钱,不然…
不然什么?程山当时说不出来,总之“不然”后面大概是个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如今见到小知青,他方才知晓存钱的意义。
周围看牌的人走了又来。
二麻子只觉得自己今天牌运好差,程哥在他上家好像一直压着不让他过牌。
(举例:比如程山上一家出了一个3,程山可以出4、5、6等等,然后二麻子就能跟着扔掉一些自己手上的单牌,但是程山直接打K或者A,二麻子的牌就会一直压在手里。)
牌桌上一个小年轻的妹妹来看自己哥哥,小年轻正好赢了钱,抽出两张一分的给自己妹妹。
“去,拿去买糖吃。”
小女孩儿高兴的从哥哥那里拿了钱,雀跃的往村口跑,村口有个小商店,里面会卖些麦芽糖,水果糖之类的。
想到自己昨天给小知青买的糖,程山有些懊恼没有带出来,转头拿了五毛塞小知青手里,“你自己去买。”
阮柯知道程山这是赢钱了,喜滋滋的拿过去,随着这些小年轻叫,脆生生的一句“谢谢程哥!”
程山琢磨着,小知青叫“程哥”怎么跟村民叫的听着感觉不一样呢,一听见小知青叫,耳朵都软趴趴的,柔和下来了。
而且“程哥”这两个字好像都透出蜜来,能咂巴出点甜味儿来。
“程哥,到你了,咋不打了?”在程山下家的二麻子急死了,都快成急急国王了。
程哥从小知青走后就愣在那,嘴上还挂着笑,让人瞅着怪害怕的。
“来了。”程山随手甩下一张牌。
打牌的青年有点摸不明白程山,非亲非故的,对村里来的小知青怎么那么好?
“程哥,村里给知青补贴那么多?你都给他五毛了!”打牌青年说这话自己都不信,村里不太可能给这么多。
“就是啊,程哥你还帮他除草,这个小知青漂亮的不像个男的,是不是给你灌迷魂汤了。”旁边的村民大大咧咧的问。
“嗯,灌了。”这回答堵的大家说不出话来,没有继续往下问。
另一边,阮柯拿着程山给的钱,买了几块最便宜的麦芽糖,只花了三分钱。
和008在村口蹲着,一人一统含着嘴里的糖味,感动的差点落泪。
自从008升级以来,它的很多运转过程都发生了改变,比如它更加限制在当前世界。
举个例子大概是,之前的世界008可以在系统空间买不是当前世界的东西吃,现在就不行,008必须跟宿主同步世界。
兑换粮票的数量也要在合理的范围内,不过这个主系统给的限制还是比较宽泛的。
是以008最近除了跟阮柯吃点肉,过的都是统嘴里淡的没味的生活。
此时吃了颗黏糊糊的麦芽糖,简直如获新生。
008甚至跟好朋友666阴谋论,[我怀疑上面给我穿小鞋,怎么越升级越活过去了?]
666很好奇,[不能够吧?怎么给你穿小鞋的?]
[现在任务世界不准我在系统世界买好吃的,别说给宿主了,我自己吃都不行!!!太可恶了!]008义愤填膺。
666很无语,[你一个系统吃什么好吃的?]
[况且就管不住自己那破嘴么?忍忍。]
008坦诚,[管不住,就爱往里塞点好的。]
通讯信息提示弹窗:您的联络对象666系统拒绝交流并且向您扔了一张一坨大便的表情包。
请您查收。
008果断点击拒绝查收按键。
吃完嘴里的糖,留了点给程山,阮柯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往回走,等会大家就要各自回家。
程山那边还打着牌,阮柯没去打搅,看到女主和男主两人站在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
008表示它可以读唇语,它给阮柯翻译。
“卫知青,做的累不累,休息会,看你做的我都心疼。”戴书文刻意走到卫婉旁边跟她说。
“抱歉,我不听念诗。”卫婉选择婉拒,她之后还要教书,不想分不清《月夜》和《无题》。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心疼你,刚下乡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以跟我说。”戴书文自以为体贴的说。
“那你帮我做,工分记我上面,谢谢。”
008一边翻译一边感叹,[女主还怪有礼貌的嘞!]
[对呀,她还说谢谢诶。]阮柯跟着附和。
戴书文一下子懵了,卫婉不应该很感动他的体贴吗,为什么让他干活?
“不是,哪有人把自己工分给别人的,这个、额,卫知青,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程山啊。”卫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记工分这些都记不住吗?我有理由向村长反应一下这个问题,记工分是不能出差错的!”
“我,我记得!我记得!”戴书文生怕自己的好工作丢了。
“哦,那不就得了,你心疼我你帮我干吧,不要口头主义。”
原来世界的卫婉可能会被戴书文哄骗到,可这个世界的她看到程山的所作所为,明白真正心疼一个人是会付诸行动的。
而不是在这里口头承诺。
戴书文一时间讲不出什么回答,他不想干活!
“愣着干嘛?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