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想不明白。
若只是为了嫁祸白炀,她根本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对老奸巨猾的白贤德尚且应付得来,更何况是还未成长起来的白炀?
作为嫡母,一个“孝”字压在他头上,有的是方法惩治他。
要么……还有什么是她不曾知晓的事情,或者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元卿再次拿出杨芷交托于她的丝绢,逐字进行分析。
这上面提到的证据她都已拿到手,并随着沈池一起入京,呈送御前。
这方面该是没有遗漏了。
“你在那边干嘛呢?”蛛蛛站在不远处喊道。
元卿将丝绢收起来。
蛛蛛瞧见她鬼鬼祟祟的,撇着嘴,“哼,小气鬼。”
“……看来是好利索了。”
闻言蛛蛛立马捂着肚子弯下腰去,连声叫痛,“好像还有些不舒服,不行,我得吃些好的,然后再睡一觉,要是能抱着金子睡,那就更美了。”
元卿没理她,径直往前走。
回到屋内,见只剩了元熠一人,便问:“他们呢?”
“杨大人已经回去了,我让他们把白炀先抬到后仓放着,这天气一时半刻也坏不了。杨姑娘还在屋里,没让他们乱动,想着等你回来再决定。”
如此安排最为妥当。
蛛蛛从门外挤进来,先是瞧着元熠啧啧两声,又绕着他转了一圈。
“这就是你娘给你挑的男人?”
元卿眉心一跳,将她拉走,“别乱说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蛛蛛表情霎时变得一言难尽,回头偷偷看了眼装作毫不在意、实则耳朵早已支楞起来的男人。
“不是吧,你们在一块得有好几年了吧,还没成呢?”
她勾勾手指,悄声问道:“是你搞不定他,还是他搞不定你?”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向来不忌讳这些,想做什么便做了,管他呢。”蛛蛛随意摆手,“要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姐姐这里有的是手段。”
“啊?”
“绑住,喂药,皮鞭,强上!不成就直接抹脖子,换下一个!”
元熠莫名觉得后颈一股寒气袭来。
元卿:“……”
……她错了,她就不该嘴贱接茬。
“哪有那么容易说得清的,这事你可别掺和,我自有打算。”
见她不急,蛛蛛也就歇了帮忙的心思,转而问她:“用不用我帮你查查他的底细?”
元卿诧异地看向她。
随便一个人都能查?
还是那么久远的事?
听老爹说,他是在一次出巡期间,在北城一处街角发现了饿昏过去的阿熠。
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回府中。
那时他大约才四岁。
她也年幼,对当年的事早记不得了。
只是听老娘讲过,当老爹领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回到相府时,她正窝在娘亲怀里昏昏欲睡。
一听到爹爹回来,她立马打起精神,扑到爹爹臂弯里不断蹭着。
那是她和阿熠第一次见面。
小男孩脸上满是羡慕之色,虽然被污泥糊了脸,可那一双眼睛煞是漂亮。
她拍着手笑得欢畅,指着他说:“哥哥……好看!”
娘亲顿时笑了,走过来又问了一遍:“是哪里好看啊?”
她从爹爹身上下来,指向他的眼睛,“这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