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恭敬答道:“回大人的话,沈将军确实是在白府抓到白贤德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只听白府下人说,在那之前,白贤德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那夫人情况如何?”
“我没见着,不过也没听到她出什么事,应该还好吧。”
白府有沈池在,应当乱不了。
此次行动仓促,恐怕连白贤德也没想到会突然之间遭到缉拿。
拿他容易,审他却有些难。
矿山的证据他已抹除干净,况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他大可说自己年幼,没有参与来抵赖。
而由王盛牵线的私下售卖军械,以及沈池用自己私库买到的劣质兵器,这几项罪名也不足以将他定为死罪。
若是途中使他意外身亡,又未免太过明显,那些往常与他拴在一起的几大世家,定要在岑州掀起暴乱。
得想一个周全的法子,让白贤德再无翻身的余地,且又能安抚岑州世家,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在离京前,温承钰给她写信,说他早有对策,具体内容他却没说。
罢了,大不了最后直接搞一伙强盗截杀就是。
非议嘛,总是免不了的,她无所谓,现在这个身份又不会直接牵连到谁,议就议了,反正她脸皮厚。
翌日,元卿和杨劭一起,送沈池一行人回京。
在中间宽敞舒适的马车上,元卿见到了先前来到岑州调查,后被白贤德软禁起来的钱大人。
他是平民出身,没有功名,却有着胆大心细的一面,人缘也不错,一直跟着陆昭做事。
陆昭向朝廷大力举荐,考核过后,温承钰便让他在兵部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七品官,管事不管人。
兵部现在所改造的铁甲车,就是他提的建议。
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此次回京,等白贤德的案子落幕,朝廷给他的封赏应当不小。
但让她印象最深的,却是他的名字。
“钱——”
她只喊了一个字,帘子被人从内一把掀开。
“我跟你说,别以为你和陆大人认识,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钱多多恶狠狠地龇牙,“敢喊我名字一次,我就揍你一回,我说到做到。”
元卿故作惊惶,忙后退几步,“好好好,我不提不成么?”
京里人人皆知兵部的钱大人暴躁易怒,非是他本性如此,而是因为他的名字,叫做“钱多多”。
因这名字,他被人从小笑到大。
旁人每喊一次,他就要破防一次,提袍扔鞋,满街追赶之事时有发生,为此他没少被御史参。
偏还有那么几人天天嘴贱,故意招惹他。
温承钰案前若有十份奏疏,大约有七份是说钱多多的。
这世上恐怕就只有他的父母、陆昭,以及温承钰叫他,他才不敢这样龇牙咧嘴地警告。
沈池吩咐完事情,向她这边走过来,“我一直忙得抽不开身,临走时才能来跟你说上几句话。”
“无妨,大事为重。”元卿引她往边上走,“听说昨晚在白府抓的人,可有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