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声断断续续。
元卿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她之前放下的机器歪着钻头,卡在石头缝里。
可元卿现在只是意识状态,根本无法将它挖出来,也无法对它发送指令,只能看着它耗尽最后的能量,光线一点点弱下去,直至熄灭。
有刚才的光照,元卿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现在正在大道向内的一端,而原本畅通宽阔的大道,如今却被一堵土墙死死挡着。
按理说,坍塌的位置不应该是这里。
难道……这就是矿工们无法逃离的真正原因?
只是可惜,在这样的环境下,机器照出的光线被黑暗吞噬掉大半,没法看清全部。
她慢慢将手伸过去。
虽然无法真实触摸到土墙,但在靠近的一刹那,整个洞穴好似扭曲了一般。
一阵晕眩过后,洞穴渐渐发出昏黄的光亮,入目的,赫然是当年事发之前的景象!
元卿随意地飘荡在矿工之间。
他们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是默默挥动手中的工具,闷声干活。
在她刚才的位置上,有一个男人双手叉腰,闲散地坐在道口边上吆五喝六,腰上还别着一条黑色长鞭。
他的脸隐在暗处,元卿瞧不见他的模样。
但很快,一道异常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远处一个矿工正卖力地干着活,突然就扔了工具,蹲在地上,抱着身子不停颤抖。
附近的人都围过去,小声询问他的情况。
倒地的矿工似乎是疼得说不出话,别人问什么,他也只是轻微摇头。
“陈监头,这里有个人生病了!”有人向大道那边喊。
监头是岑州几大世家派出监工领头人的统称,他们分管不同的矿洞,辖制的区域也不同。
被叫做陈监头的男人不屑地往人群喧闹处瞧了一眼,并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等吃完了手上的烧鸡,才抽出鞭子慢悠悠地走过去。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不干活都凑在这干嘛呢?!”
他语气凶狠,反手往矿工们附近甩出一鞭。
矿工们被吓得一抖,纷纷后退着给他让开路。
地上先前发病的矿工已经从发抖变成了抽搐,脸色也白得不正常。
陈监头忙把鞭子收起来,凝重地看了两眼,忽又松了神色,“没事没事,他就是疯病犯了,你们继续干活,我叫人把他抬出去。”
外面进来几个掩着面的人,把犯病的矿工抬走。
剩下的矿工虽有疑惑,但也没人敢说什么,继续埋头干活。
但接下来几天,那个姓陈的监头再也没出现过,偶尔会有人来吩咐,也是说完话就走,而且个个脸上都戴着面巾。
元卿无法判断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那个被抬出去的矿工后来如何。
没有监工的人在,这些矿工不再拼命干活,闲时也会聊聊天。
元卿便也陪着他们,在洞中度过了漫长的五天。
运输通道中间是有补给的,他们挖出一处小些的洞穴,用来保存食物和水。
只是往常都会专门派人看守,可矿工们在洞中待了五天,食物都是自取,根本没人管着。
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