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他那口气又提上来了。
元卿举起锤子对准下方,比划着下锤的角度和力道。
“这个正好,昨日我刚砸过琉璃,那破裂的声音实在令我愉悦不已。你这玩意儿虽然比琉璃结实一些,到底也是血肉做的。我见过开肉铺的屠夫一锤一锤击打猪肉的场景,看着那些鲜嫩的肉渐渐变成一摊肉泥,可真是解压,心里也舒畅。”
说完,她满眼希冀地看向他,似乎真的只是在询问。
“只要把控好力度,多来几十锤,应该也能砸成肉泥吧?”
刺客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弓起腰,将两只脚死死并在一起。
“姑娘、女侠、姑奶奶、祖宗!咱有话好好说成么,你这样……我害怕!!!我还没娶媳妇呐!!!”
娘呀,这姑娘是个变态啊啊啊!!!
他想回家!!!
元卿站起身,一锤砸到他脑门上。
“说你爹个头!”
刺客被这一锤砸得头懵,后知后觉才发现锤子不是铁的,好像有点软。
“还敢走神?!”元卿上去摁住他的脑袋,几锤又砸下去,“我叫你偷摸进姑奶奶的房!我叫你搞那些下三滥的迷药!我叫你半夜三更来偷我东西!我叫你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还要反过来为虎作伥!还想娶媳妇,就你这样的,屁点优点都没有,只会偷鸡摸狗见不得光,哪个姑娘乐意嫁给你,埋起被子做白日梦去吧!”
刺客靠在树上,脑袋混混沌沌,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现在只觉得眼前都是星星,一闪一闪的,还在乱转。
看他开始有了干呕的迹象,元卿收起橡胶锤,叫暗卫松开他,扔回城里去。
她将领头的人叫过来,“跟你那些兄弟们说,回去这事一个字也不许提,都给我烂肚子里。”
暗卫想了想,还是问道:“要是那个刺客说了呢?”
“他不会说。”元卿大步朝前走,恶狠狠地龇牙,“他要是敢说,我就把他逮来,再锤一次。”
刺客第二天被人找到,也跟在元卿一行人后面回京。
经过医治,他已经清醒过来,身体也在恢复,只是不再说话。
每日只躲在被窝里,有人来,他便将头缩进去,问什么也只是摇头点头。
来看病的大夫都摇摇头,说他这是心病。
温承暄拧着眉,心想:
难不成走了趟任务,就疯了?
……
进京的马车入城不久,便被聚集的百姓挡住了道路。
元卿下车,打算独自步行回去,顺便在附近看看热闹。
结果凑上去一看,便见中间有个姑娘,正凄凄惨惨地捂着脸在哭。
当姑娘抬头那一刻,她立马就认出来了。
她是当日在医馆被怪病毁了脸的那个姑娘!
从别人嘴里,元卿勉强听出了个大概情况。
这女子本是一个乐坊的舞娘,只因为怪病,脸上落下了疤,乐坊的老板不肯再要她,就把她赶了出来,往日那些看她跳舞的恩客们也都对她避之不及,不愿收留。
她现今无处可去,正想在街上卖艺求生,却被此地恶霸欺凌。
她在京中,可以算得上是几无立足之地了。
元卿并非不愿帮她,只是心中还有疑惑,不想贸然出手。
还没等做出决定,那女子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跪在她面前,抓着人不肯放手,“大人,您当日在医馆内见过我,望大人施恩,救小女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