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只是这人选必须得慎之又慎,他得是陛下的亲近之臣,还有……”
薛正鸿补充了几句:“还要人脉广,能力强,能叫别人信服的人才可胜任。”
薛澄问道:“不知鸿叔可有人选?”
薛正鸿没有立即回答。
薛澄给出了几个答案。
“容国公?”
“承恩侯?”
“或是沈贺?”
这些人均被薛正鸿否定了。
先不说是不是忠臣,关键是他们没有同这些人传信的途径啊。
总不能堂而皇之地去人家府上找吧,那样就暴露了。
他们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递出去。
薛澄也犯了愁,“陛下亲近的朝臣就那么几个……”
薛正鸿想着那些个熟面孔,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脸。
“我想到了!”
“谁?”
“陆昭。”
薛澄对陆昭此人了解得不多,但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但既然鸿叔选了他,那这个陆昭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在这点上,他信鸿叔。
只是话刚出口,薛正鸿就犹豫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
他与陆昭交情不深,贸然去找肯定不行,还是得想个法子。
薛澄见他有所迟疑,问道:“鸿叔是在考虑如何传信?”
“正是。”
薛澄闭眼仔细想了想,“若我记得不错,那陆昭是在大理寺当差。”
这一下忽然就点醒了薛正鸿。
对啊,姜家那小子和陆昭同在大理寺为官。
虽然两人平时不对头,可姜家人如何满京城都知道,在这样大的事情上,陆昭定会信他。
只要借姜家之手将消息传给陆昭,凭着陆昭的心计手段,联合其他臣子,在纷乱之前控住局面不是难事。
薛正鸿默默地看了薛澄一眼。
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自己提示,像是无意所为,可往深了想,这何尝不是聪明的表现?
往常他总想不通,为什么老爷子没有选小的继承国公府爵位,毕竟他对薛槐是那样看重。
现在他明白了。
薛槐年纪太小,尚未定性,任何事情到他身上都会有极大的变数。
他的“聪明”,主要表现在拔尖争头上。
这样的人,不适合稳坐军帐,外面才是他的天地。
老爷子十几年如一日地把他压着,就是为了消磨他藏在骨子里的“攻击”,叫他敛起锋芒。
薛澄却不一样。
他和薛槐刚好相反,主要在一个“稳”字,遇事压得住,考虑也较为全面。
有耀眼的金玉在前,这份波澜不惊的钝性,才让人觉得他远远不及薛槐。
他的“聪明”,更多是体现在大局上。
国公府在他手里,就算不往前走,但也绝不会倒退,甚至是覆灭。
叫他袭爵,恰恰是想推他出去独当一面,激发出他“防守”中的锐利。
如此安排,也是为了国公府的将来着想。
若将两人位置对调,攻者为主,守者为辅,日久定然会生变故。
转而他又想到集两人优点于一身的沈贺,不禁叹了口气。
选了个天之骄子做榜样,难怪老爷子要这样煞费苦心。
薛澄见鸿叔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不露痕迹的赞赏,便知他定然又想岔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释。
自己的确没有小槐聪明讨喜,只是日日以勤补拙而已。
没人知道他在背后下了多少功夫,才没让祖父失望,坐稳了这个世子之位。
当初既是接下了这爵位,那便要拼尽全力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