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眼睛看着外面,漫不经心赞了句:“厉害。”
元卿瞄他一眼,“……吹捧也不走点心,要说厉害还是您陆大爷厉害,要不然您咋那么轻易就放权了呢,还赔上了我一年的自由时间,真是亏大了!”
闲话谈完,陆昭直接将审问流程走了一遍,元卿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
听完后,陆昭却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和你单独待在一起?”
“他说他有秘密要跟我说。”元卿撑着头,神情也有些无语,“当时我还防了他一手,想着就算把牢房里的龙鳞卫都请出去,可也不能真的给他机会,就叫那些人都留在牢房外,谁知道他转过头给我来了这么一下,真是捅得我猝不及防啊。”
季康用自己的死,把她也拉下了水。
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现在唯独想不通的是,在刑部防守严密的监牢之中,季康是怎么突然想到自尽的,还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毕竟他之前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面前条条皆是活路,他一个也没选,反而转身跳了深渊,就只是为了搞掉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价值不等,常理上说不通啊。
哪怕他用同样的方式去陷害陆昭,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若不是他入京之前就计划好的,那便是在入狱的这段时间里,有人给他传递了自绝于牢的命令。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龙鳞卫之中也出现了奸细!
想到这里,元卿后背陡然一寒。
能在皇帝直属的龙鳞卫中安插人手,背后之人的手段和能力可见一斑。
她忽然明白了老爹先前的担忧。
有这样的人藏在背后,的确是一件难搞的事。
他就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蛇,虽然表面上没有动作,但只要你敢松懈,他就会立马冲出来咬你一口,直至毒液浸入骨中。
蛇?
这个形容很符合她在余州见到过的那个男人。
难道会是他?
“看出什么了吗?”她抬眸问道。
陆昭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沓纸,上面记录着当日值守的龙鳞卫证词。
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没看出来,说法也与你的一致。”他接着往后翻,又问,“当时你和季康吵起来了?”
“没有吧。”元卿将身子后移,“准确来说,是季康单方面的暴怒,我虽然也生气,可极力压制着没有发作,所以就只算是他一个人在吵闹。”
“你还记得季康同你说话时的表情吗?”
元卿想了想,摇头道:“那时的光线格外刺眼,根本睁不开,所以我大多都是低头写东西或是听他说话,即便抬头,能看清的也有限。”
陆昭没有再问,他抬头看了眼对面,又将视线转向当时龙鳞卫们站着的地方。
果如她所讲,眼睛长时间浸在阳光中,不仅看不清对面,而且骤然间望向黑暗处,也有些不适应。
缓和半晌,他才朝外面挥了挥手。
从暗处走出来一个穿着浅色常服的男人,只一个身影便知此人气度非凡。
看到那里有人,元卿顷刻就明白了陆昭的用意。
他在进行场景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