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离开牢房,跟谁也没有接触,直接往自己的院子里跑。
陆昭本来是在大理寺内处理公务,回来的人向他禀报说,宫大人从刑部大牢出来就回了家,哪里也没去。
这在往常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敏锐地察觉出不正常,随即推掉手上的事情,想去找她探个究竟。
匆匆赶到院外,却得到了拒不见客的回复。
回去传话的木小小又出来了,她带来元卿最后补充的一句话:“什么都别问,先回去等消息,最迟明天早上。”
她这话说得清楚,就是让陆昭置身事外,也不要再插手与她有关的事。
越是如此,陆昭就越笃定内心的想法。
季康一定是同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这般失常。
送走陆昭,木小小反身锁了门,回去顺便拿了些点心和羹汤。
“主子?”
元卿从纸堆中抬起头。
木小小知道她在忙,便没有上去打扰,只将食盒放在靠近卧室的桌子上,“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元卿把纸笔摆放在一边,“把那羹汤给我就行,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我还不太饿。”
她看着纸上的字迹沉思。
整件事情都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仅是季康这个人奇怪,就连龙鳞卫也透着奇怪。
但龙鳞卫是奉了温承钰的命令对季康下手的,他们对季康用刑,这本身没有问题。
关键还是在季康这里。
他自入牢以来,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她一直觉得这可能就是季康本来的性子,或是受常年压迫的训练所影响。
这两种都是极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他不像是那种会突然发疯的人,这不符合常理。
而且,他一直在重复着幼时发生的事。
她不认为这是季康在胡言乱语,他要想拖延时间,大可一言不发,只要拖到背后的人得到消息,那他就可以稳赢,甚至能从牢房安然无恙地出去。
在盐引案没有查清楚之前,朝廷不会对他下手,这点他心里也明白。
只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要跟她说那些话?
还是说,那些话里面,隐藏着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主子,羹汤拿来了,趁热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木小小清浅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她拿起汤匙喝了一口,随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在想事情,没听清楚。”
“主子总是这样,一旦沉入某件事之中,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木小小把食盒收好,“这羹汤是夫人亲自熬的,又加了许多新药进去,主子快尝尝,送来的人特意吩咐的,要您趁热喝下去,这样药效发挥得就快。”
元卿脑中突然一闪,接着问道:“这汤……若是冷了呢?”
“冷了药效就会降低呀,不仅如此,还会损伤脏腑呢。”见她对这些感兴趣,木小小索性就多说了几句,“也不是所有的汤药都适合热着喝,有些就需要放凉了才会有效果,这得根据药性和病情来确定。”
木小小提着食盒出去,转身将房门关上。
元卿看着手中温热的羹汤,混乱的思绪慢慢静下来。
若要知道季康的真实想法,探寻记忆是目前最有效直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