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舞毕,温承钰叫所有舞姬都退出殿外。
温承暄的眼珠子一直都在最前面领舞女子的身上,一刻都没有挪开。
温承钰咳了一声,才把温承暄被勾走的魂给叫回来。
宴厅静谧,温承暄的神思这才清醒几分。
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失态,他恨得暗自咬了咬牙。
卑鄙、无耻、下流,简直没有底线!
怎么能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来引诱他呢?
他想着想着,不由得怅然一叹。
胸口闷得慌,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温承钰悠闲地喝着茶。
他知道自己肯定被温承暄在心里翻来覆去不知骂了多少遍,索性他也不在意,就没出声,只是欣赏着座下某个人不断变化的脸色。
他这个六弟啊,说毒是真的毒,可是说蠢也是真的蠢。
每每要下定决心处置他的时候,只要看到他那蠢样,就觉得好像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他赶紧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再这般纵容下去,可能他祸害的就不只是自己,而是整个大元江山了。
这样的人,最适合被别人拿来利用。
姑息养奸最要不得。
“现在已无旁人,我需要你如实相告。”温承钰眸色深沉,目光似是落在杯口的裂纹上,“宫外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承暄脑袋一激灵,忙道:“臣弟冤枉啊!”
他一开口就是喊冤,旁的半句没说。
“冤枉?”
温承暄膝行上前,不敢离得太近,只是跪坐在温承钰下方,伏着身子。
“臣弟已有几日没有出门,偶然听府上的下人们说,才略微了解了个大概。”他小声抽噎着,“虽不知季康那件案子是如何扯到臣弟身上的,可是臣弟敢对着祖宗发誓,这件事真的跟臣弟无关,十九年前那件案子也跟臣弟没有半点关系。
皇兄你想啊,那时臣弟不过才几岁,怎么可能掺和在十九年前的案子里?”
他说得声泪俱下,话也是半真半假。
温承暄心里也纳闷。
季康与自己也不过只有几面之交,除了在毒草一事上起用过以外,就没再联系了。
现今季康身上多年前的案子被发现,即便他与自己有过接触,可自己跟那桩盐引案是真的没有关系啊。
他在这件事上确实挺冤,没做过的事他才不会承认。
当然,做过的事,他也不会承认。
现在就怕是许家那边的问题,他待会儿得找个机会去找一趟母妃,说不定她会知道当年的内情。
他想着,面上便露出了委屈之色,“皇兄,这一定是有人造谣污蔑,企图坏了臣弟的一世清名,请皇兄明察啊!”
还一世清名,他做的哪件事能跟“清”这个字有关?
温承钰放下杯子,将视线挪开。
他不想再听这种没皮没脸的哭诉,便给他看了几份参他的奏疏,“你先看看这些。”
都是朝中几位耿直忠心的老臣,家世背景也算强硬,素来不怕得罪权贵。
这样就算让温承暄知道末尾署名,他也没胆去动那几位上疏的老臣。
温承暄从他手中接过,一字一句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