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看他,“那你和陆怀舟当年为何还要去莫府做那番举动?”
陆昭无奈地道:“你觉得我能拒绝得了?还是说要让人觉得我们陆氏兄弟俩刚出娘胎便可以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总要给别人留一个莽撞无知的假象,好让我们有时间成长起来,这个道理你最应该明白,不是么?”
元卿简直想给他们竖起大拇指了。
难怪她当初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是一直没想通,这会儿他自己点出来,她才明白。
一场戏就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还能从众多势力的环绕下全身而退。
不愧是陆氏双学霸的脑子啊,就是好使。
元卿俯身半趴在桌上,期望地看着他说:“那请陆大爷用您的神脑来帮小的想一想,当年在北城掌管盐政的究竟是谁?”
她现在百分之百地打包票,陆昭肯定知道这人是谁。
果然,陆昭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许】
元卿拧着眉毛,使劲从脑海里刨着跟这个字有关的信息。
她忽然抬起头,不敢确信地问:“难道你说的是……温承暄的母族、许贵太妃的娘家?”
陆昭扔了笔,躺着不愿再动,“再多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得你自己去查。”
元卿站起身,摇摇头道:“陆大爷不愧是陆大爷,半点多余的劲都不肯使。”
陆昭将她带来的账本还给她,“令牌在墙上挂着,自己拿着去找秦瑞书吧,我先休息会儿,没事别打扰,有事等晚上。”
他把一本书展开盖在脸上,就呼呼睡了。
元卿轻手轻脚地将门合上,又交代了门外的人几句,便拿着令牌去找秦主簿。
秦瑞书是从地方升上来的小官,至今已有四十多岁,混了多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官职。
他向来看不惯那些没本事,却还能在京里吃得开的纨绔子弟。
很不巧,宫彬刚好在他的厌恶范围内,所以每次见着都没给过好脸色。
若是没有令牌,秦瑞书恐怕都不会理会这种人。
元卿很是头疼。
商哲那个二货埋下的坑还真是多,这也得亏是秦瑞书不耍阴招,要不然她光是应付就得费一番功夫。
但不管怎么样,秦瑞书的官阶比她高,所以每次见面都得依着规矩给他行礼。
也就是这样谦逊的态度,才没让秦瑞书硬着心继续为难。
他今日没在大理寺,许是出去办差,只留了余慎看管。
余慎跟她已是相熟的好友了,故而元卿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跨步就进了里面。
余慎跟在后边,忙问道:“你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元卿停下脚步问:“你不忙?”
“不着急,都是些积攒了好多年的旧卷宗,我便想着拿出来整一整,先放着也无妨。”
“那行吧,”元卿边走边说,“帮我把元盛年间北城官员调动的名册找一下,我有急用。”
那就是恒帝时期的卷宗了。
余慎往后面的架子上找,上面的拿不到,元卿帮他推了梯子过来。
余慎自从做了大理寺录事之后,经常借着空余时间,把卷宗室里积灰潮湿的都拿出来整理翻晒一遍,所以这里没人比他更清楚具体的位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