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完全被忽视掉,她正要离开,却听到商哲问起:“冯兄还没向我介绍,这位是……”
冯砚对宫彬向来没好脸,便答道:“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
“小人?”元卿面色不虞,快步走到他面前说,“听说冯大人从不以言语挖苦旁人,也不拿身份说事,在京官之中风评极好。”
她缓步退后,“既然冯大人待人如此亲和,那这句‘小人’想必是用来夸奖的吧,那在下就多谢冯大人的赞誉了。”
她最后一句说得声高,直将冯砚臊得脸都没地儿搁。
商哲按了按冯砚的肩膀,开口解围道:“你年纪比冯兄小许多,个头又矮,不是‘小人’是什么?”
元卿:“……”
不是,你诡辩就诡辩吧,顺带踩一脚我的身高是几个意思?
他这话巧妙地替冯砚解除了尴尬。
周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商哲继续说:“贤弟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能如此曲解冯兄的意思?”
元卿想了想,“小人”一词貌似还真有这种解释。
果然是长进了,故意抛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来逼她跳坑呢。
有点不好办了。
在她离京之前,两人就已经撕破脸皮,这时倒也不用再维持着表面的情义。
她面上显得温和,“商哲,这一招你玩得不赖啊。”
“你什么意思?”
“夸你呢,进益了。”
商哲虽然听不懂,但照两人目前的关系来看,应当不是什么好话。
“商哲,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跟我整那些虚情假意的,直接刀枪上面见真章不痛快么?”她嗤笑一声,“传我出身低贱、品性欠缺我都受了,我对此也没说过半句,毕竟商大人待我不错,看在这个份上,我也不能恩将仇报,有些事我忍了就忍了,并不想追究是谁主使。”
她没有走近,只是隔着距离向商哲看过去,“既然你连这点都不想要,那好,我成全你,以后有一句算一句,凡是对我不利的话,我都会如数记到你头上!”
元卿抱拳走进人群中,高声道:“我之前就同诸位讲过,我与商公子的关系早在两年前就坏了,只是看在商大人的面子上一直没有撕破脸。诸位远在京城,被蒙在鼓里也属正常,热心是好事,可莫要被人当了枪使。”
冯砚一急,“定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元卿啐一声,“口空白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好赖话都由你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她说完直直地看着冯砚。
这货就是最大的冤大头,被商哲推出来了,还傻不愣登地以为兄弟情深呢。
跟她玩阴的是吧,那她偏要打直球,把两人的恩怨摊到明面上讲。
如此不管以后闹成什么样,商哲都没法再拿着“重情重义”的人设到处造谣。
要是再传出有关自己不好的事,别人首先第一个想到的也会是他。
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是真的热心肠,他们就单纯是奔着看热闹来的,传言是真是假,他们不关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们的视线反拨回对方身上,让他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