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辞进到入府后,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处隐蔽的拐角处,猫着腰,眼睛紧紧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凡华正想出门,便撞见这一幕,朝他而去。
“在这做贼呢。”凡华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李慕辞正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凡华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吓得他浑身一颤。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
待看清是凡华后,不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伸手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说道:“我看你是存心吓死我。”
凡华打量一眼李慕辞,似笑非笑:“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李慕辞站直了身子,镇定地说道:“我在躲人,你懂什么!”
凡华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调侃道:“竟还有你怕的人?”
李慕辞一想到让他头疼不已的人,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脸上满是无奈:“这还不是时锦害的。”
凡华眉头微皱,面露疑惑:“嗯?这话怎讲?”
“她把我介绍给谢茹,然后这谢茹馋小爷美色,现在对我那是死缠烂打。”
凡华有些不可置信,望着李慕辞的眼神带有一丝嫌弃的意味。
“我记得他心仪的是时少卿啊,怎么看上你了。”
李慕辞一听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怒目圆睁:“听你这语气,小爷我是什么很差的人吗?”
“知道就好。”凡华说罢,将腰上的香包取下来,轻轻拍了拍灰尘,眼神满是珍视。
尽管上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绵绵亲手给我做的香包,瞧瞧这手艺,哪是旁人可以比的。”
说罢他便把香包重新系回腰上,径直从李慕辞身边过去了。
李慕辞站在一旁,顿时傻眼了,眼睁睁地看着凡华这一系列的动作。
反应过来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怒极反笑。
“哇!他这是在跟我炫耀吗?”
“谁想知道了!”
李慕辞气到无语:“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讨厌的人!”
凡华出府后,直接去宝钿阁。
宝钿阁掌柜正在专注地核对账目。
忽然见一个身影走近,蓦然抬头,瞧见凡华的那张脸时,心下咯噔一跳,不由紧张起来。
声音略带一丝颤抖:“阁……阁主,您又来做发簪了?”
凡华微微颔首。
忽然,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掌柜,“黄掌柜眼光独到,又善于设计,能否帮我参谋一下,这图上的发簪与我腰上的香包是否相配?”
黄掌柜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端详图纸上的发簪,模样甚是认真专业。
但也会用余光瞥了一眼凡华的神色,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她对凡华的此番操作感到迷惑。
昨天阁主看都不让她看,怎么今日就给了?
难道是在考验她。
黄掌柜视线在图纸和凡华腰上的香包来回游移。
脑子也在跟着翻涌。
她久在宝钿阁中,常与各类顾客打交道,揣摩人心、猜君所想早已是她的基本功。
瞧着那香包,其绣工针法稚嫩,在她眼里,实在算不上精湛,只能勉强入眼。
但阁主却佩戴在身上,说明他喜欢这香包,或者是喜欢这送香包的人。
至于图纸上的发簪她看过了,确实不错,设计巧妙,独具一格。
片刻后,她脸上堆满了恭敬与笑意,字斟句酌地说道:“阁主,此发簪独具一格,设计之精妙堪称一绝,这簪头的装饰灵动而不失优雅,在低调中彰显着奢华,与您腰上的香包相配,实乃天作之合。”
“嗯,我也这么觉得,还是夫人与我心有灵犀,赠予我这香包。”
黄掌柜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她算是看明白阁主此番作为何意了。
想在人前炫耀他与夫人恩爱。
于黄掌柜连忙摆出一副加钦佩和羡慕的模样。
“原来如此 ,难怪属下看这香包绣工独特精致,一看就出自不凡之人,原来是夫人的佳作,这香包与发簪相互映衬,真可谓是情意绵绵,珠联璧合,阁主与夫人的情谊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没有人是不喜欢被夸赞的,特别是夸他和时锦是天作之合的蜜语。
凡华未能免俗,在黄掌柜这一番糖衣炮弹的侵袭,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清冷矜持。
嘴角肉眼可见的弯出一个好看又愉悦的弧度。
凡华看向黄掌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和与宽容。
“你今日便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宝钿阁的门,便由我来关。”
“是,阁主。”黄掌柜神色淡定,恭敬应道。
然而,她那低垂的眼眸之下,却悄然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
内心却在欢呼:太好了!
“哈哈哈哈,我家阿禹还挺幼稚。”此时,凡府的一个亭子里,传来时锦的一阵欢笑声。
“你就不该给他绣那香包,现在他逢人就炫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什么宝贝。”
听李慕辞在她旁边吐露凡华的行径,时锦瞪了他一眼。
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眼神犀利道:“嗯?你有意见!他想炫耀就炫耀,碍你眼了。”
李慕辞耸了耸肩,比划了一个闭上嘴巴的动作。
李慕辞想起什么事,连忙转移话题。
他瞪着时锦一眼,愤懑道:“差点忘了这茬了,你把小爷介绍给谢茹,就等于把我给卖了,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时锦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连忙拱手作揖:“抱歉,当时事态紧急,只能拿你挡刀了。”
她一脸严肃,正儿八经道:“你这般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若当真不喜欢谢师姐,就该大大方方地与她讲清楚。”
李慕辞一听这话,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他抱怨道:“你当我没说过吗?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就像那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李慕辞正苦恼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凡华方才与他说过的话。
随之疑惑问道:“我听表兄说谢姑娘不是喜欢时少卿吗,怎么突然移情别恋了,女子都那么善变吗?”
时锦皱眉,并不认同李慕辞的话。
她开口解释道:“才不是,她之前是心仪大哥,但大哥已心有所属,和她说明后,她便不喜欢了,她这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李慕辞眼眸一亮,听到此话重点。
“心仪之人?对!我也可用这法子来推脱。”
时锦瞥了他一眼,好奇问道:“那你的心仪之人是?”
李慕辞眼珠子滴溜一转,稍作思忖后,说道:“把知鹿借我一用。”
时锦一听,连忙拒绝道:“不借,知鹿早已有了意中人,你若是拿她当挡箭牌,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那……”
李慕辞皱着眉头,又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那把时姑娘借我。”
时锦脸色微变,心下暗道:
敢拿时小锦当挡箭牌,你怕不是嫌小命太长。
“她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她自己的意愿。”
李慕辞一脸疑惑:“为何?她不是你护卫吗?”
“是护卫,但我俩不是主仆关系,她有绝对的自由。”
“那我现在就去问她,她现在可在府上?”
时锦给李慕辞指路道:“在的,你往那条廊道一直走,穿过一个月洞门,在左拐,就是她的住处了。”
李慕辞得了指示,迫不及待地朝着时小绵的住处赶去。
“你说什么?”时小绵听了李慕辞的请求,杏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想请你假扮我的心上人,在谢茹面前演一出戏。”李慕辞一脸期待地看着时小绵。
“我不愿意。”时小绵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李慕辞见此,仍不肯死心,开口威胁道:“时姑娘若是不帮我,我便将你在我府上发酒疯的事宣传出去,让大家知道。”
时小绵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时小绵可不是会被轻易拿捏的主儿,面对李慕辞的威胁,她直接拿出鞭子放在桌上,语气满是警告道:“你敢!”
李慕辞见状,知道时小绵也不吃这一套,另改策略。
他连忙换了副讨好的嘴脸,哀求道:“时姑娘,要不这样,你就当是给我个封口费,帮我这一回,只要你答应,此事我保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往外说,求你了。”
时小绵不想让李慕辞缠着她,只想着若能就此堵住他的嘴,倒也不是不可以。
“行吧,我可以帮你,但你得一切听我的。”时小绵将鞭子收回去,双手抱胸说道。
李慕辞见时小绵终于松口,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应道:“好,都听时女侠的!”
时小绵思索片刻道:“明日,你约她来凡府,我们见上一面。”
“好。”李慕辞欣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