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侍郎啊,对不住了!抢媳妇儿这个事情,谁家能不上心呢?老头子我也不以大欺小,那就叫孩子们自己,靠脸解决吧。
俞墨还试图想挣扎一下,被老爷子给拍了回去。
“行了,个人私事先放在一边。咱们讨论讨论公务。我记得你上回跟我说,裕安县主想弄那个商会的事儿,如今有眉目了没有?”
公务上面,俞墨从来不带马虎的。
“嗯,这些时日应该已经确定下来了吧?我听说好像叫鼎荣商会。除了我媳妇儿,平王妃,齐王世子妃是占了大股份额之外,还有一些人家也参与了分红。
他们是用各处的地块庄子入的股。
而且新的工坊已经开始筹建了,我好像又听说,她们预备弄一个工坊区什么的,就在城北那一块儿。我媳妇儿把图纸都画好了,工匠也找的差不多了,就等齐王世子妃那边把材料准备齐,随时可以开工。”
这话叫他说的,本来老神在在的户部尚书,瞬间听急眼了。
“不对啊,裕安县主不是说要跟咱们户部分股的吗?不是说要弄那个啥,裹起来的吗?这怎么不吭不哈的,她们自己先弄了个商会?把我们给撂出去了,这还能行!”
“那不是您当时,自己不同意的吗?”
俞墨满脸无辜的眨眨眼睛。
“谁说不同意了?我明说了吗?你说这好歹也是个大事,我不是得仔细斟酌斟酌吗?这丫头,怎么这么急性子呢?”
老爷子气的胡子直翘。
“不行,你现在就下职回去,赶紧跟她说道说道,叫先别那么着急定下,我立马就进宫,找圣上商量商量。快去!”
“是!”
二人分工之后,李正廷火速入宫。
同丰帝听着户部尚书的禀报,难受的嘬了嘬牙花子,他最近真是想到这几个小兔崽子就牙疼。
老七跟俞墨真不是个东西啊,把两个好好的丫头硬是给教坏了!瞧瞧,现在都会来拿捏他这个君父了。以前的时候多有孝心?
干点啥小生意,都不忘记给自己留一份。如今可倒好,竟然把他给一脚蹬了!两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大胆子?肯定是那俩小兔崽子跟后面撺掇的!还是罚轻了呀,这两个混账一点都不长记性。
“圣上,这事儿您怎么看?”
皇帝没有说话,老尚书瞅了瞅他的脸色,坐在一边自言自语般的低声算账。
“去年好不容易把欠下的饥荒给还完了,本来还想着今年的税收到了,就能给南疆那边换一批军械。魏侍郎,哦不对,魏尚书,他是见天的堵着我闹腾啊。
本来都答应的好好的了,今年秋季的税收一到,就先可着他们兵部来。可谁知道这平白无故的,又弄出私盐案这么个大窟窿来了呢?
江南道那边的百姓,还不知道得过成什么水深火热的样子呢。以后几年大概都得朝廷往里面填银子,减免赋税助其休养生息了。
抄回来的那些财物,看着是不少,可是能够往哪里填补的啊?
北疆那边,今年无论如何得给换上一批新军衣,要厚实的那种。听说去年不少人都被冻伤了,甚至还有冻死的。唉,今年朝廷要是还不给拨银子,老安远侯能打到我户部的门上来。
还有刑部那边,衙门破的都跟那荒庙似的了,是该修缮修缮了。工部礼部这边还能往后面稍稍,但是太庙那里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听说偏殿都有漏雨的情况了。
处处都被银钱给压着手,这日子可真难熬啊。我怎么就才六十八呢?我要是八十八了该多好?早都能躺下歇歇了,再不用操心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絮絮叨叨的声音,听的皇帝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你别说了,让朕好好考虑考虑。”
“不是老臣要催圣上,实在是过了这个村就难找到下一个店了。
难得裕安县主,如今愿意让咱们户部参进股去。其实皇上您心里也清楚,这就等于平白无故,就分了她们一半的产业给朝廷。
这种明摆着狠狠放血的情况,搁哪个世家手里,都不会便宜给我们的,也就是裕安县主有如此赤子之心了。”
皇帝掀唇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说。
“你别净给她说好话了,那丫头心思鬼精着呢。想跟户部一起弄这个商会,你别跟朕说,你作为户部尚书,看不出来她真正的想法。”
“老臣看的出来。”
尚书大人点了点头,态度依旧未变。
“可是依旧觉得她是赤子之心!裕安县主有才,有富国之才。可是却从不曾恃才傲物,或者祸乱民生。从头到尾,她一直都在做利国利民的事情。不是吗?”
皇帝沉默。
“圣上,凭裕安县主的本事,若她是个男子,以她如今的功绩,应该早已经官居要职了吧?
可是因为她是女儿身,明明她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仍然只能屈居后宅妇人的爵位之上。老臣斗胆说一句,这是圣上对人才的不公。”
“唉,朕何尝不知道啊。”
同丰帝终于叹息出声。
“可是有些事情你不太清楚,裕安不仅会赚钱,她在格物一道上更有非凡的天赋。
当初决定要用她的时候,朕就已经把她的底细来回查了好多遍。虽然还有不少疑点,但是好歹能确定她对我大封没有恶意。
从一开始的炎夏制冰之法,到冬日的火炕,那些吃食工坊,酒水糖品,还有后头的水泥,玻璃,逍遥山庄,等等一系列的工坊,无一不在告诉朕一件事情,她异于常人。”
眼看老尚书想开口说些什么,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把话说完。
“朕有的时候也非常不安,太过与常人不同的人,她又真的是人吗?
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实这好理解的很,谁会对随时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真的放下心呢?
若不是她一直都表现的非常温良,明显对世人充满了善意与怜悯之心。其实朕都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圣上,您这想法是否太过荒谬了些?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大封清明,乾坤朗朗,怎么可能出现妖邪呢?”
老尚书皱着眉头反驳,你就是再不想女子当官,也不能这么顺嘴胡扯呀!不是把我老头子当孩子忽悠呢吗?
“李爱卿别急,朕不是那个意思。没说裕安她是妖邪。”
你分明就是那个意思,就差指名道姓了!老大人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真的理解错了。”
皇帝失笑,怪不得人家都说老小孩呢,这李爱卿岁数上去了,心性倒是跟着下来了。再不像年轻时候那么,丁是丁卯是卯的一板一眼。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