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烈出了宫,只稍作迟疑,就往灵山去了。
大皇夫在又怎样,他完全可以躲在暗处悄悄的看着。
他想她,不看一眼,回到宅子也睡不着。
男人骑着快马,只半个时辰就到了灵山脚下。
上山的路,马匹上不去,他就只能靠徒步了...
一边快速穿梭在杂草树丛中,一边脑子里,迅速的整理今日审问的结果,
一会儿万一见到女人,她要问起,自己马上就可以把她关心的讲出来...
突然又想到,女人会不会责怪他治下不严,好好的犯人,被赵义那个色坯染指了...
色坯,赵义?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不对啊,赵义是他从锦衣卫大营里带过来的人,合作两年多了,
虽然因为是上下级,私交不深,但他的为人,
这人并非是好色之徒啊...
怎么最近突然色心大起?
对了,赵义也来灵山,女人也在灵山,
怎么就这么巧?
他刚上山来,山上的寺庙都关门了,赵义来做什么?
这小子,总不会来汇报事情的?
不可能!!
想到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会不会他要对绾儿不利?
他可是不知道绾儿的真实身份呢。
胡思乱想之间,他突然感到面前一道人影闪过,
那人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故意躲着自己。
邹烈握了握绣春刀刀把,提气追了上去...
他的武功极高,黑夜并不能阻挡他如狼般的视线,
很快,前面的身影就跑不掉了,索性不跑了,等在原地,
邹烈到了跟前,那人不等人说话,先说话了,“原来是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到这来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义。
邹烈心里忍不住吐槽,巧得很呐。
“哼,我也想知道,你赵大人,半夜不睡觉,跑到灵山来干嘛?”
赵义的借口随口就来,拱手,“哦,是这样的,家中老妻常年不得子,白天事情又多,故此漏夜前来,拜拜菩萨。”
这话更是漏洞百出了,赵义妻子年过三十,已经生了两子,只不过放在乡下教养。
不过邹烈没有点明。
“哦,原来如此!”
邹烈借着月色轻轻的扫了扫人的面皮,心里有了怀疑。
易容,是锦衣卫必修课程,所以内部高级人员,都是有这项本事的,
只不过手法有差异而已。
现下光线太黑,他还真不好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
赵义苦等山上的女人,一直没得手,心痒难耐,
想到这人像是邹烈的情人,有意无意试探,“大人,您猜我刚刚上山看到谁了?”
邹烈没搭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他却自顾自的说起,“就是昨晚来咱们大牢里找您的那位姑娘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换成别的男人...”
邹烈终于开腔,“怎么了,这跟你有关系?”
赵义看邹烈不甚在意,那说明那女子不过是他玩玩的货色,大胆了几分,“不知道这女子是哪家姑娘,实不相瞒,小人昨晚见了,一见倾心,若是大人并不在意这位姑娘,可否介绍给小人认识?”
邹烈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出,这人想到绾儿,一脸猥琐的样子...
心里十分不爽,“赵大人,你我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为陛下办事,为官者还需先正己身才是,别学那采花大盗,做那些觊觎美色,让人不耻之事。”
采花大盗,邹烈的脑海里,突然被自己的说辞点醒,
最近京城有一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
杨四说,“赵大人的弹琵琶做的还不如小人呢...”
怎么会?
赵义能得自己重视,很大原因就是他够直够狠,那一手弹琵琶更是一绝,
邹烈现在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是假的,心里对他产生了一万分的防备。
不管这人,会不会真的那么巧就是那采花大盗,他都要确保他不会伤害到他的绾儿。
想着,突然双手成爪,
直接向前面抓去,赵义大惊,
怎么也想不通,面前的人为什么突然就对自己出手了,
质问,“大人,您这是何意?小人做错了何事,值得您动手?”
邹烈冷笑,“呵,你我执掌锦衣卫这么重要的机构,习武之事不能懈怠,咱们很久没有比划了,此处无人,不如咱们就比划比划可好?”
赵义气死了,你问我可好,可你给我机会了吗?
招招致命,直取他的要害...
赵义哪里是他的对手,“噗!”
很快就被踢中了胸口,一下子扑在地上,
邹烈上去将人手反过来,膝盖压在他的后背,
赵义哀求,“疼疼,大人,小人服了,疼啊~~”
...
此处的打斗早就被暗卫报告给了李绾二人,
李绾瞌睡都没了,直接从姬珏肩上起来,“你说邹烈就在附近?”
姬珏听她这么兴奋,愤怒的眸子冒火,
猛地站起来,“啊——”,这发泄般的大叫,惊起了一群飞鸟...
说实话,李绾听到邹烈来,真的是惊讶大过于惊喜,
知道男人误会了,赶紧拉他衣袖,压低声音,“你干什么?深更半夜的,佛祖都被你吓到了!”
嫉妒中的男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手指女人,“你很好,你好得很!你个没有心的东西。”
实话实说,从姬珏的角度,李绾确实挺伤人。
他——,堂堂东北的王,富可敌国,况且还有那样的家世背景。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比皇甫承过的都逍遥...
究竟是为了谁,他抛却父母,离开家乡,跑到京城,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
只为了陪这女人疯,陪这女人闹...
她要做皇帝,他拿出先皇的圣旨支持,还花了各种手段,在背后帮着安抚满朝文武,
她说做皇帝就要享有开后宫的特权,他反对,他闹,他在早朝的时候丢面子,最后他说服自己,自己选的,跪着也要宠完。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是另一回事儿,
女人的声音里潜藏的兴奋,是一种叫做爱的东西,是他不曾从她身上感受到的,
男人的心里,出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她——,
在嫁给他之后,在自己无比低声下气的时候,爱上了别的男人...
“姬珏,你干什么去?”
男人不回应,高大的背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层层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