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在白鹿书院搜出那个神秘的蒙面女子,蜀山派的玄虚道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和玄痴师太亲自去搜,就是想做做样子而已,就算真的在书院发现了那女子的踪迹,玄虚道人也不会道破的,反而会私下放走她。
倒不是这位老道士害怕了白鹿书院,而是因为,那女子修为不低,断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若是在白鹿书院动手,他并没有一击必杀的能力。
在京城,那女子只一拳的能量余波,便震塌了上百间房舍。
白鹿书院几百学子,那可都是全国各地的天之骄子,若是有学子为此受伤或者丢了性命,玄虚道人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现在没搜到女子的踪迹,则是最好的结果。
听颜司礼说,那女子极有可能早已经从暗中遁走,玄虚道人便立刻点头。
道:“亚圣前辈所言极是,那妖女手段高明,她引我等来此,就是想借助白鹿书院的大儒们帮他脱困。
我们还要追踪妖女,今日冒昧之处,来日必定登门致歉。”
颜司礼微笑道:“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们书院自当打开方便之门。”
蜀山众人向颜司礼与余海贤拱手行礼,转身御空离开。
见蜀山弟子走了,赵青山虽然怀疑,那蒙面女子多半还隐藏在书院,但他人微言轻,又见识了那个余海贤的强大实力,自然不敢在此多待,也拱手告辞。
很快,乱糟糟的香山山腰,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各个学堂里重新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颜司礼深深的看了一眼余海贤,道:“最近京城风云际会,我们儒家一脉不便掺和进去,从今日起,关闭山门吧。”
余海贤点头。
颜司礼背着手,沿着阶梯往上走。
这位老人身体依旧康健,脚步扎实稳健,丝毫没有疲态。
余海贤抱着古琴回到了屋里,那只没有一根杂毛的小白狐,正蜷缩着躺在他的床铺被褥上。
碧绿的狐狸眼睛,仿佛有妖异的光芒在闪烁。
余海贤放下古琴,关上房门。
道:“小狐,是你做的吗?”
小狐妖尖细的嘴巴轻轻张合,柔媚道:“什么?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余海贤道:“你不要和我装傻。”
小狐妖道:“我乃当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如果我想要传国玉玺,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何况,我一只小狐狸,又不想做皇帝,要传国玉玺做什么?”
“那朝廷气运呢?和你也没关系吗?”
小狐妖没有说话。
余海贤见状,知道自己没猜错。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我早就应该猜到,你隐身皇宫,就是为了盗取朝廷的气运,帮你进化九尾。
前几日,我得知朝廷国运失窃,第一个便怀疑是你所为,只是,我始终不相信是你做的。
正如你说的,你在宫里这么多年,想要盗取国运早就动手,没必要等到现在。
小狐,你走吧,我只帮你这一次。大义当前,我不能再继续帮你了。”
余海贤作为修儒的世外高人,心中的正义从不缺少。
他这一次违背良心出手,完全是看在过去与妖小狐之间的那点情分。
他不向朝廷举报妖小狐的真实身份,不举报妖小狐盗取国运的恶劣行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小狐妖淡淡的道:“海贤,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固执。
不错,我是在暗中盗取气运,我是想利用气运进化九尾。我有错吗?
你们人类天资卓越,在修真一途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资质上佳者,只需要修炼几十年,上百年,就能达到我们妖族苦修千年的境界。
你可知道,你们人族轻而易举便可以得到的东西,对我们妖族来说,是需要成千上万年的苦熬的。
我修行将近两千年,还是被卡在六尾不得寸进,我的内丹曾经碎裂过,你是知道的。
如果我不能在未来百年的时间里,成功进化九尾,那么我就会死。
只有九尾才能救我。
你明明知道我的难处,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帮我。
所以我当年才会不告而别。
既然你不肯帮我渡劫,我只能自己另想办法。”
余海贤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小狐,你当年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心中有我,还是想利用我帮你渡劫,凝聚九尾?”
妖小狐柔媚的笑道:“这重要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
余海贤淡淡的道:“我想知道答案。”
妖小狐从床铺上跳下,四只狐狸小短腿,在地板上优雅的走着。
最后跳到窗户前,道:“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让我回答呢?
这一次你救我,我也不会谢你,权当我陪你睡了半年收取的好处吧。从此之后,你我两清了。”
她用前爪推开窗户,正要离开。
余海贤叫住了她。
“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难道还让我陪你睡一觉不成?你如果不介意我是皇后,我倒是无所谓。”
余海贤对妖小狐非常的了解,也没有将妖小狐的话放在心上。
他淡淡的道:“朝廷国运关系社稷苍生,我希望你到此为止。你也看到了,蜀山派的高手已经齐聚京城,你如果还不收敛,没人能救得了你。”
妖小狐声音忽然变的有些尖锐。
恨恨道:“别和我提国运,本来昨天晚上就要大功告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家伙,不仅抢了我好不容易凝聚的半数朝廷气运的气丹,还带走了天子剑。
我就是为了追他,才离开皇宫与蜀山弟子遭遇的。
天子剑被盗,以后我想盗取国运也没机会了。”
说完,小狐狸从打开的窗户缝隙中钻了出去。
她立刻皇宫太久了,她留在坤宁宫的那缕分身并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
她必须得立刻赶回去才行。
余海贤呆立当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国玺被盗,天子剑被盗,朝廷半数国运也被盗了……
昨天晚上,皇宫内到底发生了多少件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