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摩挲着那条纯白银链,良久都没有说话,冰冷的金属有些像沈时,摸起来是凉的滑的,其实心硬的很,高温加热一下也能变热,但热度一退,更硬。
他换了新手机,之前每一条和沈时的通话记录被转移到新手机里。
最后那通三分钟长的电话录音,谢呈每晚至少听一遍,。
先陈词滥调的夸他好,然后话锋一转,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们不适合。
谢呈当时说不出一句话来,太突然了,前几天他们还在床上抵死缠绵,今天他就被分手了。
他静静的听沈时在说,不像现在可以有无数话去怼他,当时他说不出一句话,沈时说的没钱是他的死穴,他无法辩驳,在烈日残阳下,热汗流了一身,一阵风吹过,浑身都是凉的。
可他还是想挽救,他想求个机会,他跑到他家门前,等了很久,才得知这是他租的房子,昨天已经退房了。
他像是条惹人厌的流浪狗,为了口肉傻乎乎的跟着走了,不敢奢求有个家,但想着起码会有人记挂着他,谁知道是个虐\/狗的变\/态!
以前,他拿这段录音努力向上,加倍赚钱。
现在,他听着这段录音只觉得好笑。
不适合?
呵!特么的你先来勾搭我的!
路很难?
那你特么把我拽上面走!
没钱?
睡了几个月了,你特么才知道老子没钱!
最后这个理由最可笑!
可笑的真实!
谢呈盖上盒盖,将那条链子随意扔在抽屉里。
“妈,你能给我买块儿手表吗?”
“要很贵很贵的那种。”
谢妈妈心下叹气,她儿子真的是被瞧不起了。
“但是,要A货。”
谢呈沉声道,他目光深邃中是空洞的,夜色茫茫,谁也看不清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要假的,仿的像的。”
*
“妈给我买了块手表……”谢呈突然想不起这牌子叫啥了,只能对谢晋干巴巴道:“很贵。”
“哦。”谢晋点点头,揣测着谢呈的想法,向他的手腕看过去,夸赞道:“很漂亮,特别闪,很适合哥。”
“你没有。”谢呈又道:“你不嫉妒吗?”
“这本来就是哥的东西啊,我……”
谢呈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要嫉妒。”
“啊?”谢晋不解。
“你帮我不留痕迹的告诉沈时这件事。”谢呈道。
谢晋心思简单,受了谢妈妈之前猜测的影响,“哥,沈时他是不是看不起你?”不然为什么要特地告诉沈时。
谢呈发现他竟然会护短,沈学长立马改口成了沈时,“你说的也不算错。”
那就是对了,谢晋对沈时的好感度瞬间清零。
*
让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上当实在是太简单了,何况是已经看透他的谢呈。
酒店内,沈时力竭的躺在床上,举手欣赏着自己手腕上的新表,谢呈给的,谢家真少爷给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谢呈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块表,吐了口烟雾,“沈时,你真是烂透了。”
他鄙夷不屑,又因难过而愤怒,他喜欢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垃圾啊,一个破表就能上他的床,他指尖微微颤动,烟头的烛火随着轻颤。
“表\/子。”他骂道,漆黑阴沉的眼瞳外,眼白中布满红血丝。
沈时瞧他一眼,“下次想再睡就这个价知道吗?”
“烂货。”谢呈又骂。
沈时瞧着他快哭的模样,煞有介事的点头应了这个称呼来继续刺激这条品格高贵的名犬。
三米外,黑发黑眸的青年神情阴郁的可怕,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
过了半晌,沈时放软了语气,“也没多烂,从前就睡了你,现在就被你睡了。”
谢呈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他把烧到尾部的香烟熄灭,穿好衣服出了门。
沈时挑了下眉,继续看手腕上熠熠生辉的表。
*
沈时再次来到这个酒店时距离上次才过了四天。
某只小狗的神情瞧着更加阴鸷可怖了,不像来睡他的,到像是来找他寻仇的。
沈时怕被折腾死在床上,“我现在和她们都分手了,单身,你要不要追我?”
谢呈哼笑了声,“我追你?你特么是忘了吗?老子追过你了!”
“你上次不是没追到吗?这次再试一次,我保证你能追到。”沈时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替你省钱呢。”
“省钱?”谢呈用力捏着他的下巴,眼神陡然凶狠起来,“老子现在不差钱。”
他甩开沈时,“衣服脱了,趴那儿。”
沈时跌到在床上,复又坐起,伸手揉着自己脸颊的软肉,谢呈用了十成十的劲儿,沈时觉得自己下巴都快脱臼了,他纳闷道:“我这几天表现多好啊,你怎么还生气?”
“是啊,你表现多好啊!”谢呈高声讽刺道:“一块破表你就好了,特么的我当时算什么?”他的真心在沈时眼里心里连块儿表都不如!
从沈时收了表和他来开房的那刻,谢呈心底就坍塌了,洪流巨波席卷着谢呈身体的每处,和内里疯狂塌陷相对的是谢呈表面再次平静下来,他坐在沙发椅上,点了支烟,淡淡吩咐道:“脱衣服。”
沈时直觉不好,没动,“我今天不太舒服,要不先算了?”
“你特么是女的吗?还不太舒服!”谢呈暴躁道。
“你这么凶,我真怕你把我弄怀孕了,上次我肚子就被你弄鼓起来了。”
谢呈服了他随时随地说骚话的本事了,推着把人按到在床上就开始撕咬起来。
青年发梢扫着沈时的眼,他不舒服的阖上了眼眸,扭着躲避他的撕咬,对方吐息间呼出的热气,令沈时恍惚觉得自己身上真的压了条狗,不,其实应该是头狼了,无主,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