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权唯夏睁开眼睛的一瞬,便“嘶”了一声。
刚要动,就被床边的盛苡纯给握住了手。
“夏夏,你醒了?先别动,还挂着点滴呢!”
看见妈妈,权唯夏眸间闪过一丝慌张,还没说话,就见爸爸哥哥还有乔伊恬都在这里。
“有没有哪里同,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准备。”
听着爸爸的话,权唯夏舔了舔唇,“爸,妈,我现在还不饿……”
此刻的她声音有些嘶哑,正想在说点什么,就想到一件事。
“对了,小烈呢?他……回来了吗?”
权唯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话语里却有几分心虚。
盛苡纯和权烨燊都很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打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说一会就回家,怎么再一接电话,人就到了医院呢?
可现在见女儿如此虚弱的样子,他们也没开口。
权唯森明白父母的想法,便轻声说道:“他刚回去。”
听到这话,权唯夏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躺不住,要起身。
见她又要动,权唯森赶紧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你别动,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就行。”
权唯夏扯了扯嘴角,“可是我想去卫生间方便啊。”
这时,乔淮意刚好进来了。
“夏夏,你现在伤的有些重,刚动了手术需要卧床静养几天,所以先忍耐一下吧!”
“啊?”夏夏一脸的不情愿。
因为她很明白卧床静养是什么意思,就是连方便也只能在床上解决了。
这她有点接受不了。
“乔三叔,我感觉还行,你就让我自己去吧!要不然让甜甜姐扶着我也行啊!”
乔淮意摇摇头,“夏夏乖,要遵医嘱。”
无奈,权唯夏只好乖乖躺着。
如此,大家便都出去,等着护工给她弄一下。
盛苡纯有些不放心,便待在里面随时准备帮忙。
直到权唯夏艰难的方便完,大家这才又进来。
此时,权唯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我该不会是下半身瘫痪了吧!所以那么不让我自己去……”
听她这么说,盛苡纯既觉得好笑,又很心疼。
“胡说什么呢,你的腿骨折了,打了钢钉,才不能下床。”
权唯夏一听,立马道:“我这么酷的吗?身上居然已经有金属元件了!”
说着,她还笑嘻嘻的,可惜动作有点大,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嘶……”
感觉到脸上也包着纱布,她便想抬手摸一下,却又被权唯森眼疾手快的给制止了。
“别乱动,等下又要疼了。”
可她本身就是好动的人,叫她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她根本躺不住。
“哥,我究竟伤的有多重啊?怎么动一下都不行?”
见她问了权唯森也没瞒着,“肋骨断四根,双腿不同程度骨折,身上也有擦伤。”
权唯夏听完有些惊诧,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伤的这么重。
“真佩服我自己,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来,竟然都没死……”
她刚说完,便反应过来,接着又心虚的看了眼妈妈。
盛苡纯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她竟然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你说什么?从山上滚下来?哪里的山,你昨晚到底跑哪去了?”
权唯夏现在后悔死了,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才好。
昨晚昏迷前,她还和顾赫初约定好了,谁都不要说,两人偷偷去医院包扎,然后回现在住的公寓躲几天就好。
可谁知一醒来,她已经躺医院床上了,顾赫初却不见踪影。
现在一不小心说漏嘴,也不知道顾赫初发现了会不会觉得自己不仗义?
“哎呀妈,我现在感觉好着呢,你就别操心了。”
盛苡纯一听又气又心疼,偏偏责备的话又说不出口。
旁边,权烨燊已经沉了脸,他一向最宠女儿,现在也忍不住要说她两句。
“胡闹!已经伤这么重了,还叫感觉好?”
原先他也是想着等女儿情况好点了,再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的。
现在见她躺着不能动了,还一脸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也就不等了。
“说吧,昨晚你干嘛去了,不是说在和同学玩滑板吗?怎么又去山上了?”
除了在公司,权唯夏还真没见过爸爸如此严肃过。
她知道这次可能跑不掉了,就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妈妈。
盛苡纯本想在护着女儿的,现在也和老公统一了战线。
刚刚顾赫初都已经挨揍了,她不说出个理由来,即便不揍,也要好好训一下。
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野成什么样子。
眼见妈妈也沉着脸,权唯夏又看向哥哥,想向他求救。
可权唯森直接转过头,眼神都不和她对视。
求救无望,权唯夏脑筋一转,直接玩起了苦肉计。
“哎呦呦,我好疼啊!”
盛苡纯一听就心软了,连忙起身查看。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疼啊?”
权唯夏苦着一张脸,“腰疼,腿疼,肋骨疼,就连脑仁也跟着疼。撑不住了撑不住了,我要睡一会才行。”
她这演技实在有点浮夸,一看就是装的。
可鉴于她的确受伤严重,也有脑震荡,权烨燊和盛苡纯也不敢再多问,只能由着她闭眼装睡。
“行,你先睡吧!回头再说。”
很清楚她是不想和大人多说,权烨燊和盛苡纯还有乔淮意只好先出去。
留下权唯森和乔伊恬继续陪着她。
“好了,爸妈和乔叔都走了,你不用装了。”
听着哥哥的话,权唯夏这才睁开眼睛,朝着他们吐吐舌头。
见状,乔伊恬走到她身边,坐进小沙发里。
“伤这么重,你还笑得出来啊!你知不知道叔叔阿姨刚刚有多担心?”
权唯夏当然知道,所以才那么故作轻松。
虽然她刚刚叫疼是有演的成分在里面,可其实也真的有些疼。
她笑了笑,故意岔开话题。
“呀,你这手上是呀?哟,我哥也有呢!”
说着还一脸坏笑,眉头上扬了几下。
“难怪不告诉我们,就一声不吭的跑去旅游了,结果是有好事发生啊!”
“快跟我讲讲过程?我哥这一直睡不醒的脑袋,是怎么拿下你的?”
见她不愿意提昨晚的事,乔伊恬也不问,就简单的陪她继续聊。
旁边,权唯森就静静的听着,回忆起昨晚嘴角还会泛起几分笑意。
可一想到妹妹也是昨晚出了事,此刻躺在这里不能动,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听乔伊恬面带羞赧的说了昨晚的事,权唯夏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点评了一番。
“甜甜,你啊就是沉不住气,应该再等一等,等我哥先开口啊!”
之前乔伊恬也是这样想的,表白这种事一定要等着权唯森先说。
可经过昨晚,她已经不这么想了。
“其实只要彼此真心喜欢,无所谓谁先开口。”
尤其像她和权唯森已经是彼此喜欢很久的人,先开口的也只是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所以乔伊恬现在真的没感觉自己先开口,以后就会吃亏。
听她这么说,权唯夏点点头。
“不过这次我哥的表现也算不错啦!虽然场地什么的很简单,到底也是很有仪式感了。”
对于这一点,乔伊恬也很满意的。
在那么多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表白,这本身也是一种寓意,代表权唯森想要和她一起白头。
另外戒指的事,也很用心了。
哪怕只是求交往,他也用了单膝下跪的方式。
不管怎么说,结合这些年权唯森对她的种种,乔伊恬已经很满意了。
见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权唯夏还忍不住揶揄一下。
“你可别太满足了,把我哥惯坏了,以后可不好御夫!”
御夫两个字让乔伊恬的脸又红了几分。
见状,权唯森嘴角也带着些笑意,道:“你又不疼了?”
权唯夏当然疼,而且一笑起来,伤口就牵扯着疼。
可她还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哟哟哟,哥,你现在就这么护着嫂子了吗?”
一声嫂子让乔伊恬的脸红到了耳根,权唯森却笑意渐浓。
“别闹,等下又疼了。”
权唯夏“嗯嗯”了两声,说道:“对了,我手机呢?你们看见没?”
见她要手机,权唯森拧了下眉头,道:“你不是说滚下山了吗?手机可能那个时候掉了。”
这话权唯夏倒是没怀疑,不过她又继续道:“那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小烈吧,我找他说点事。”
“我手机没电了,早上听说了你的事就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充。”
不是权唯森不给她,只是顾赫初是被警察带走的,这个时候多半也没机会接电话。
权唯夏不知道这些,见他这么说,便笑嘻嘻的看向乔伊恬。
“嫂子,我的好嫂子,把手机借我一下呗~”
乔伊恬猜到权唯森的想法,自然也没借给她。
“我手机落在车上了,你等会吧!”
“还有啊,你别闹我啊,不然我可走了!”
一听说她要走,权唯夏就急了,“别啊,你们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待在这多无聊啊!”
“反正明天才上课呢,你们就在这陪陪我吧!”
“要不然你们去给我买个手机,我玩玩游戏打发发发时间。”
手机自然是不能给她的,且不说顾赫初现在能不能接电话了,万一权唯夏看见自己的脸受伤了,接受不了怎么办?
如此,权唯森冷静道:“你胳膊也骨折了,还怎么玩手机?老实躺着吧!”
乔伊恬剥开一颗葡萄送到她嘴边,“你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要听话。”
权唯夏也不客气,张嘴就吃了那颗葡萄。
“嗯嗯,我得听嫂子的话,绝不再闹腾了。”
“又贫嘴~”
~
警局里,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哭嚎。
“我的儿子被这个二世祖打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是生死未卜!你们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啊!”
“还有没有天理,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竟然能把一个活生生的青年打的昏迷不醒,你们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吗?”
那妇女说着还直接坐到了地上,还打起了滚。
见此,有女警过去搀扶,可对方就是不起来,依旧这么躺在地上!
眼见她还这么撒泼打滚,有位年长的警官过来说了一句。
“干什么呢!这里是执法机关,不是街头闹市!有没有里不是看谁哭声大!”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当然要是有人胡搅蛮缠,歪曲事实,我们也绝不姑息!”
这一说,那女人也不要人搀扶了,哭声也瞬间消失,接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我们也没说错啊,我儿子的确被打的昏迷不醒,你们是没看见,那一身的血,衣服都湿透了。”
“首先打人是不对,但我们也要查清原因,搞清楚施暴者的动机,这不能单凭你们一面之词。”
说完,这位警官便进了里间,准备继续询问。
外面,顾雁回和姜梧并排坐在客椅上,旁边就是乔淮修和律师。
“如果我没有猜错,等下他们会过来选择和我们私了。”
乔淮修话音刚落,正准备继续往下说说自己的想法,姜梧就直接道:“不可能,绝不私了。”
她的儿子,她很了解。
虽然一直没让她省心,但绝对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
他既然动手了,那对方就一定干了要挨揍的事!
尤其是夏夏还在医院躺着不能动,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律师明白他们的想法,很快也给出了看法。
“顾总顾太太,事情大概经过,我已经查过了,根据目击者的口述可以判断,是对方先挑衅的,具体情况还要看顾少那边怎么说。”
“如果要打官司,我们不会输。”
律师刚说完,就见那对中年夫妇朝这边看过来,似乎还有些趾高气昂的模样。
可惜现在已经不是谁弱谁有理的时代了。
房间里,那位警官看向一直沉默的顾赫初,问道:“看你年纪不大,打架倒是挺厉害,说说吧怎么回事?”
警官刚问完,就闻见顾赫初身上传来的血腥味,眉头一皱看向身边的同事。
“他这一身血,有没有受伤?你们检查了吗?”
同事一愣,摇了摇头,“我们去带他回来的时候,他只是不说话,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警官一听就恼了,“胡闹,有没有受伤是光靠看的吗?”
“赶紧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