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迟迟没有跨入家门,夏禹、王路包括正在庖厨做饭的宋丽也来到客厅,足足二十息,身强体壮的夏良这才从震惊与惊喜中回神过来。
他却返身来到院子,从鱼池里挑了四条三斤左右的黄瓜鱼装入鱼篓,笑着交给了妻子宋丽。
宋丽进去后,他来到王路前,激动地道:“我就是个大老粗,仙人莫怪,我们夏家祖祖辈辈在此生活了数百年,也见过一些修仙者,他们御剑飞行,速度极快,一个法诀打出,就是火海一片或是风雨雷电,我也秉承着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别说去惹那些个仙人,见到了都恨不得能多长两条腿,有多远跑多远。嘿,其实在你昏迷的这一个月中,虽然你米水一粒不进,可是,你的身体却在逐渐地慢慢变好,我当时就怀疑,你或许是上仙吧,我们凡人别说一个月不吃不喝,单是十天,就会饥渴而亡。”
闻言,王路“哈哈”一笑道:“论起年龄来,我年长你一些,已快接近一百岁,只是服用了一枚驻颜丹,加上修仙界并不是以面容来论尊卑,而是境界的高低。就像,我如今是金丹期修为,金丹期的寿数在五百年左右,我一百岁不到,相当于凡人的青年时期。如果不是你和禹儿把我救下,或许我已彻底被大海吞没,一旦随波逐流到了玲珑海深海处,说不定已被其中的强大海兽给吞噬了。你我就不要客气了,以同辈论交,你认为如何,夏大哥?”
夏良一听高不可攀的仙人要拉上自己和他平起平坐,心下不禁有些忐忑,他可是知道修仙者都是喜怒无常之辈,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刚答应下来,下一刻,就死得不明不白。
“额、额、额......”夏良讷讷不语。
王路看出了他的疑问,对他讲解道:“其实,我们修仙者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可怕,我们算是逆天争命,和时间竞争,和天地抢夺精粹,同时,也有幻化无方的心魔,但凡破境之际,没有坚毅的心智,心魔就会乘虚而入,李代桃僵,成为天魔的资粮;我们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是一种因,如果做不到,或者违背初衷,就会得到相应的业报,所以,夏大哥你放心,虽说仙凡有别,只不过所走的路不一样罢了。”
王路停了两息,话题一转道:“修仙界中,为了争夺一株灵草,往往你死我活,血雨腥风,比比皆是,二位必须认真地考虑一番,一旦令郎踏入修仙界,几乎每天都会过着提心吊胆、心惊胆跳的生活,会时时考虑着如何去赚取灵石提升修为,当然,好处也显而易见,那就是拥有凡人不具有的超长寿数和移山蹈海、碎灭星辰的逆天神通,两者只取其一。”
“啊!”
夏禹在听到修仙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且被时间不断追赶如丧家之犬时,叫了出来。
在他看来,只要是修仙者,就会长生不老,便能呼风唤雨,哪里想到还有如此多的难关与争杀。
不过,他几乎刹那间便做出决定,“扑通”跪在王路身前,重重磕了几个头,坚定地说道:“夏禹愿拜师父为师,矢志不渝,此生不变。”
“好,很好,你先起来,修仙分为修法和炼体,修法的最终目的,便是登临三千大道,比如师父,主修符之一道;而炼体则追寻本身极致的力量,踏上传说中的力道,往往很多妖兽力量惊人,咆哮之下,震碎虚空,轻而易举。”
王路顿了顿,接着道:“修法的先决条件是身具灵根,但是,徒儿你并无灵根,对于修法,你已经毫无希望。”见夏禹和夏良听到自己的所说,二人面如死灰,心灰意冷,夏禹顿时双眼饱含泪水,就要泪洒衣衫。
于是,王路笑了笑继续道,“不过,师父我是法武双修,不仅修炼功法,还踏上了炼体之道,当然,炼体者一旦把自身的力量挖掘而出,打爆一座小山毫无吹灰之力,就如喝水呼吸般简单,更强者,摘星捉月、震碎山海也不在话下,这就叫一力降十会,不论他人的仙法有多强,仅凭本身的力量就能斩杀强者,永生不灭。”
王路说完,夏禹瞬间破涕为笑,小脸一片通红,双眼再次充满生机勃勃,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那你的力量有多大呢,打得赢那些个修仙者吗?”
“哈哈,现在师父受了很重的伤,长则五年,短则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于我的力量,禹儿你以后就知道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锻体之路非常艰辛且无比难走,需要海量的资源去堆积,难听一点,就是用一座座的灵石大山去填补,嘿,现在对你说这些还有些早,今天晚上你来我的石屋,慢慢地就明白了。”
王路看着已恢复信心的徒儿,他并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反正他的伤势最少还需三年才能恢复。
只要在这三年中,令他踏入肌骨境就算大功告成,至于往后之事,何人能看透,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王路深入浅出地对夏良与夏禹讲解了一些关于修仙界的常识,这令二人听在耳中大呼过瘾,特别是小夏禹,恨不得立即就踏入血雨腥风的修仙界,突破一个个的境界,成仙成佛。
足足一个多时辰,夏禹口干舌燥之际,端起一杯细鳞鱼茶猛地喝了一大口,这才发现娘亲早就依偎在客厅到疱房的门柱处,津津有味地听着三人的对答。
此时,月移半空,夏良回神过来,“呀”,猛地拍了拍大腿,对宋丽说道:“孩子他娘啊,你怎么不提醒我们,该吃饭了,上......哦,王兄弟应该也饿了吧,快些把饭菜端上来。”
“好呢,我去帮娘。”
夏禹一溜烟地跑去帮娘亲端上了四个小瓷碟和四双木块。
瓷碟中装着一些青色辣椒碎末,拌以青绿小葱,宋丽端起一口瓷锅,放在桌上。
锅内热气腾腾,金黄色的黄瓜鱼片漂浮在鲜艳的红汤中,红汤也不知用什么熬制,阵阵鱼香伴着汤面一小把绿色植物的细根与少量叶子的香味,令早已不食人间烟火的王路腹中一阵旋转,忍不住食指大动。
禹儿“笑嘻嘻”地拿出一个小勺,舀了几勺红汤到王路身前的瓷碟中,再拌了拌,一股青翠的辣椒香味和着鱼汤的鲜香萦绕在一起,直扑王路的鼻尖。
“太香了!”
王路感叹道。
夏良则去地窖拿出了一罐秘制的土酒,拍开封泥,酒香刹那间布满整个客厅。
“师父,尝尝娘亲的厨艺,”夏禹夹了一块黄瓜鱼肉放在王路的碟中,继续说道,“腌制、蒸煮过的黄瓜鱼再配以青辣椒的辣味和小葱的清香,味道简直巴适得不要不要的,特别是腌制时的用料,出奇地讲究,这是娘亲研究了数十年的独家秘笈咯。”
王路拿起木筷,拈起鱼片,几滴红汤顺着鱼片掉入瓷碟,散发出幽幽的异香,被他送入口中,鱼肉带着丝丝的青椒辣味,鲜香滑嫩,入口即化,非常鲜美。
王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嫂子的手艺,当为一绝!”
就在王路赞叹的时候,他转头看向夏禹,突然间,他觉得,禹儿或许真的有练就《夔牛踏天诀》的资质。
如果他能像他娘亲宋丽一般,十年如一日钻研厨艺般对炼体坚持执着:任何事情,不怕去做,就怕专精。
水滴也能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