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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姜羡发了心魔誓后,封如故便不囚着她了,甚至都不搭理她,还将她撵出了九门司。

附带还送了她一张高达十万两的欠条,原话是让姜羡以后回了修仙界还他。

姜羡拎着那张欠条面目都狰狞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人家绑了不说,绑架期间的花销还得让她还,讹人都不带这么不要脸的!也真是日了狗了,她怎么就遇到了这个神经病了。

姜羡气得要死,撕了那破欠条就去了沈府。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辈子的倒霉事,都挤一块来了。就她被封如故关着的这些日子,京都还挺热闹的。

比如好不容易逃走的荣王在,在此期间,不想着好好苟命,夹着尾巴做人,竟在他那几个草包幕僚的撺掇下,带着他那仨瓜俩枣的私兵卷土重来,妄想逼宫。

不得不佩服一句,勇气可嘉!

可惜,太子这世没被他毒害,人家身体和脑子都可聪明健康了,早早就布署好了陷阱,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再把他的爪牙一网打尽。

最后,京都经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动荡,待平息后,荣王负隅顽抗,被当场处死。

而死了儿子的老皇帝,又伤心又心累,最后再三决定后,被太子架了把大刀在脖子上逼着退位让贤了。

解决了荣王,一切尘埃落定,太子迅速继位,大刀阔斧,整顿朝纲。而沈大人看着太子提拔起来的新鲜血液们,一个个都挺聪明能干的,欣慰之余觉得自己老了,该给年轻人们一个机会了。

于是他老人家辞官了。

眼下,沈府大门落了锁,连看门狗大黄都被牵走了。

一阵清风徐过,姜羡仰头望了望天,摸了摸肚子,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去望苏。可去干嘛呢?非亲非故的,也不能死赖在人家吃白食啊。

还真是有种无家可归的惆怅感。

就在姜羡思考下一趟该去哪儿时,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姜姑娘。”

她回头,李承锡从不远处走来。

多日不见,李承锡像是吃了什么瘦身丸,清瘦单薄了许多,人也憔悴了许多。

看到他手里的的小包裹,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姜羡扫了两眼,迟疑地问:“你不做官了?”

李承锡点头:“荣王已伏诛,李家已安然度过大难,但明馥却仍在逃于外。”说着,他眼底划过厌恶之色:“那个脏东西一日不除,就不知还会祸害多少无辜,我要亲手抓住她,是神是鬼定要她灰飞烟灭!”

两世都被同一人所害痛失所爱,谁不恨得咬碎牙。

姜羡没问他抓到人要怎么做,因为从李承锡的眼睛里,她看出他已经找到办法了。其实吧,李承锡这个人特别聪明,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他都能顺势找到对方弱点,再一击致命。

除了穿越女那件事。

漏洞百出,但他从前是君子,不言亦不信神神鬼鬼之说,导致他那颗聪明脑袋就是想破了,都没发现心上人被换了芯子。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烦请姜姑娘日后见到絮若,代我与她说一句,前世今生,是承锡对不住她。”

“你不亲自去见见她?”

“不了。”李承锡酸着鼻翼摇头,眼眶都微红了:“我知她,她不会想见我的。我那般待她,她不恨我已是天大宽容,不再去打扰她,是我此生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还……挺有自知之明。

唉!若没有穿越女搅事,青梅竹马又何尝不能白头偕老。

错过,错过啊!

道了别,姜羡从李承锡那儿借了五百两银子,怀揣着巨款,打算去游历下这个世界的大好河山。

可惜梦是有了,实现起来有点困难。

因为刚出了京都城门,姜羡正准备往北走,就看到一人一马疾驰而来,远远地瞧着,那马背上的身影还有点眼熟,但她没在意,跟着周围百姓让到旁边。

不料她刚走到边边上,还不等她抬头,就先看到几个马蹄子停在了她面前。

马蹄原地踏了几步,马头往下甩,刚好把马嘴里喷出热气甩向她,臭得她“呕”了一声,嫌弃地别过脸去,正好对上从马背上跳下来的人。

“本将就知道,不来捉你,你这女人玩野了就不想回去!”

姜羡呆呆望着眼前人,傻愣愣地,完全意料之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你还真玩野了不想回去啊?”

有这个想法,但还没开始践行。

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封如故不是弄了个假的回去了么。

被他识破了?

“你以为弄了个假的回去,就能糊弄本将?你可是本将捡回家的,没有本将的点头应允,敢跑腿给你打断!”云降哼哼两声,一手牵马一手牵她,看都不看京都城门一眼,带着她就原路返回。

她怎么成他捡回家的了?

明明就是大刀威胁着去的!

不对,又被带跑题了,现在不是捡不捡、威不威胁的问题,是他怎么来了?

姜羡眨巴着眼,感觉有点头疼。

带着怒意的云降,却在听到她在心里吐槽‘有点头疼’时,突然停住脚步,神情有些紧张起来。他慌忙放开马绳,双手捧住她的脑袋,左右查看后问:“是不是磕着碰着了?”

姜羡一脸茫然:……?

被云降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怔住,她傻乎乎摇头。心想,多日不见,他是病情加重了吗?

捧着她脑袋的云降脸一僵,眼里温柔消散,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还夹裹着一种叫作幽怨的东西,似乎是在质问她: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姜羡被自己理解出来的想法逗笑,在他那怨念的小表情下回过神来,心底莫名划过一抹暖意。

“乖哈!”

她突然踮起脚尖,抬手顺毛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干嘛?”云降像被她神经兮兮的摸头吓了一跳。

“突然就想摸摸你的脑袋。”

“你可真放肆,本将的脑袋也是你能随便摸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