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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釜底抽薪,绝地求生

定州军精锐尽数聚集于土龙山,加上剩下的五千项州军,如今土龙山的战斗力比起宁延他们刚来时还要强上不少。

云不凝与李凤荷刚见面就直接冲过去抱住了李凤荷,看着浑身是血,憔悴不堪的李凤荷,云不凝失声痛哭,要知道即便是当年在徵山原大战,李凤荷也不曾如此狼狈。

李凤荷红着眼睛轻声安慰着云不凝,“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前军大营内,池明渊等一众将领围坐一圈,孔真玄将张尽安和陈令枢带了进来,对于武当道长,他们这些坐将军的还有些许尊重,可是对陈令枢以舒钧为首的一众将士就显得有些不太情愿,总觉得这小子是来蹭吃蹭喝,不干正事的。

曾领教过唐云天有多厉害的池明渊对陈令枢倒是很客气,他清楚这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战场的影响有多大,他不奢望面前的陈令枢是唐云天在世,只希望他能带着定州军扭转战局,能守住土龙山即可。

“在下陈令枢,见过诸位将军。”陈令枢很是客气的拱手说道。

下面将军面面相觑,池明渊走上前去扶起陈令枢,“先生请起,他们都是些粗人,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要知道平日里对其他人话都没有几句的池明渊居然对一个书生如此客气,舒钧他们都是万般不解。

陈令枢掩嘴一笑,“诸位将军是何所想,在下清楚,池将军不必替他们结实,没有能立就不会得到尊重,自然也无法在军中立足,这个道理在下明白,今日土龙山危局在此,在下断言,若是一味防守,即便有这墨家机关术帮助,土龙山最多只能撑半个月,半个月后便会被北蛮军耗死。”

“你小子说什么呢?来的路上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果然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舒钧一听就不舒服了,着他们定州军刚来就听到这话,这不是明摆着打击他们定州军士气吗?

“舒将军,听陈先生说。”杨寅打断了舒钧的话,“既然徐大人让他们随军而来,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咱们就算不相信他们也要相信徐大人。”

听到这话后,舒钧才坐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放出什么屁。”

陈令枢沉声一笑,来到池明渊身后的地图上,缓缓说道,“土龙山易守难攻,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先决条件,山下又慕容灼灼五十万大军,接连一月的激战下来,战损算上十万,也还有四十万人,而我们土龙山上的守军满打满算不过七万余人,要想退敌,只要一条路可走!”

“先生但说无妨!”池明渊眯着眼睛说道。

陈令枢眼神一冷,“釜底抽薪!”

“这釜底抽薪如何抽?还望先生明示。”陈辛如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四十万大军在前线作战,对北蛮军来说打仗固然重要,可是后勤却要比前线作战还要重要是,四十万大军的粮草后勤消耗每天都是天文数字,为了保证四十万大军的粮食供应,北蛮军一定会在距离前线不远的地方筹建粮仓,以保证前线粮草供应,诸位将军,试想一下,若是我们能找到这个粮仓,并将其焚毁,那战局会如何呢?”陈令枢沉声说道。

陈辛如激动的站起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粮草是重中之重,若是我们能烧掉北蛮军粮,那山下北蛮军必然军心动荡,到时候别说他们四十万,五十万,就算一百万人也是乌合之众,毫无战斗力。”

“正是如此!”陈令枢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咱们能想到,那慕容灼灼一定也会想到,烧掉粮仓不难,可难的是这粮仓到底在哪?”

这个问题引起了营帐内将军们的好奇,舒鸿率先开口,“军粮乃重中之重,慕容灼灼一定不会将其置于危险之地,我猜,这粮仓肯定在北蛮军军营内。”

“粮食辎重运行不便,前线打仗胜负未定,军营看似安全,实则危险,一旦占据有变,军来必然来不及转移,所以,这粮仓一定不在北蛮军营内。”舒鸿的话当即遭到陈令枢的否定。

杜忠文接着说道,“不在军营内,难不成在玉门城?这里距离前线不远,在城内也安全。”

“玉门城距离北门关很近,但距离土龙山却是有些距离,魏怀英的军狼可能在这里,但慕容灼灼的一定不在。”陈令枢想了想摇了摇头。

武清接着说道,“难道就在云连勒格边境的某处?”

陈令枢看着地图轻笑道,“两国边境绵延百里,若不能确定其具体位置,一点一点找实在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那你知道在哪吗?”舒钧皱眉道。

陈令枢四下看了看,看到众人不说话,而后指着云连勒格和土龙山边境处的一座山谷说道,“在这里!”

“火野山谷?”看道地图上陈令枢所指的位置后,池明渊好奇问道,“为何是这里?”

“粮草运行讲究速度,火野山谷在土龙山北侧,云连勒格南麓,山谷底部路途平坦,风沙较少,运送粮食速度要远比在山谷外方便的多;其次,火野山谷距离土龙山前线不过五十里距离,五十里距离,慕容灼灼不管是前进后退都不会影响到粮草运输,而且一旦粮草出问题,五十里距离,狼骑不到半天便可抵达,是为安全!第三,那便是火野山谷东侧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通往山谷之外,乃易守难攻的绝对安全之地,粮草放这里,只需盯防一处即可,无需浪费兵力。如此优良的粮仓之地,慕容灼灼岂会放之不用?”陈令枢一字一句的说着。

陈令枢对火野山谷的了解和分析说的众人哑口无言,陈辛如惭愧道,“身为项州军将领,我等对火野山谷的了解居然不如初来乍到的陈先生,实在是惭愧!”

陈令枢说完,杨寅,舒鸿纷纷点头,高陷拱手道,“先生一席话,醍醐灌顶,高陷受教了,这就派人去查看,看火野山谷内是否真有粮仓。”

“此事切勿声张,慕容灼灼很聪明,一旦走露消息,想烧着粮仓可就难了。”陈令枢叮嘱道。

“先生放心,高陷明白。”高陷拱手道。

舒钧听着这话看着地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如此,确实是有些道理。”

陈令枢轻声浅笑,“此计若成,则土龙山之围可解,项州之危可解。”

池明渊听后也是忍不住点头,“当真妙计!”

陈令枢说完看了看张尽安,张尽安冲他点了点头。

计谋是不错,但就是没有宁延,若是宁延在的话,听到陈令枢这釜底抽薪,断敌粮草一计,会不会激动的喊出来呢?

。。。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慕容灼灼不停派遣军队围攻土龙山,土龙山守军在墨家机关术的帮助下,愣是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同时经过半个月的寻找,高陷手下的斥候最终在火野山谷深处找到了北蛮军的粮仓。

绵延数里地的粮仓就藏在山谷内,别说还真就像陈令枢说的那样,因为火野山谷地形隐蔽且易守难攻,慕容灼灼对自己粮仓的位置极其自信,硕大的粮仓居然只留下了不到一千人看守。

粮仓被找到的消息传到土龙山,池明渊等人高兴不已,找到了粮仓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谁去烧这粮仓呢?

火野山谷位于边境,距离慕容灼灼的大军营帐不到五十里,一旦出事,慕容灼灼大军半天就可抵达,而且一旦没有及时脱身,被北蛮军黏住的话,那想要再脱身就难了。

前军营帐内,高陷率先开口,“让我们安远军阵去吧,我的手下都是掠阵营出身,手中有马,烧完就走,一定没问题。”

“那火野山谷三面环山,不管是烧还是走,都要从西边的山谷走,山谷狭窄崎岖,轻骑兵尚且好说,普通骑兵根本不可能及时撤离,安远军镇不能去。”高陷一开口就遭到了陈令枢的否定。

“我们飞虎军去吧!我手中都是多年老卒了,马上功夫绝对没问题。”舒鸿接着说道。

陈令枢再度摇头,“安远军阵的普通骑兵尚不可以,舒将军您手中的重骑兵就更不用说了。”

“这,要照您这么说,只能轻骑兵去的话,咱们土龙山上哪来的轻骑兵啊,这没有轻骑兵,粮仓还不烧了啊。”舒钧摊手说道。

陈辛如叹气道,“若是韩将军在的话就好了,他的疾风营一定没问题。”

“我去吧,哪怕死在火野山谷,也是我滚刀营的命。”武清抢过话说道。

“武将军,照您这么说,我留下营也得去了。”陈辛如不爽的说道。

“同为项州军,我红纸营也去!”李凤荷一把将佩剑放在桌上,不甘示弱的说道。

陈令枢看着地图,叹气道,“诸位将军先别着急,轻骑兵是最合适的选择,但也没有说是唯一选择,容我思索一二,看看也没有其他选择。”

武清还想开口,池明渊咳咳两声,打断了武清的话,“那就让陈先生再想想吧,咱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池明渊便招呼众人离开,等到众人都走后,池明渊来到陈令枢身边,皱眉道,“如果没有轻骑兵的话,去的人是不是一定回不来?”

陈令枢愣了愣,看着池明渊真诚的眼神,叹息道,“池将军,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我想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池明渊听出了答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令枢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他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

。。。

宁延大营。

孔真玄还在守着宁延,算起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宁延在这营帐里面待了快一个月,时间越久,孔真玄越是好奇,这蜀山长老到底在干什么,为何这法事要做这么久?这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

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

宁延猛然睁开眼睛,只是睁开眼睛后的他什么都看不到,眼前除了黑就是黑。

“有人吗?有人吗?”宁延大吼着,自己声音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竟是连回音都没有。

漂浮于黑暗的他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生的希望,然而压抑的黑暗实在是太过绝望。

一番寻找无果后,宁延突然自嘲道,“我在找什么呢?我不应该是死了吗?”

宁延眼前浮现出他在天煞破军阵中的画面,一阵无奈叹息后,宁延似乎是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他像个鬼一样在黑暗中飘荡,“这就是阎王殿吗?奇怪了,怎么连个接我的牛头马面都没有。。。”

“哎!”宁延双手放平,自顾自的躺在黑暗中,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不由得自嘲道,“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啊!”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孤独,无助,心如死灰!宁延伸手想再看看自己的手,可是即便他清楚知道自己已经将手放在了自己面前。

无奈之下的宁延放弃了,既然睁开眼睛也看到了这个世界,那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无声无息,不知不觉,此时的他静静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嘭!”就在自己百无聊赖的感受生命消失之际,一阵勃然有力的心跳声自他心口传来。

“这是。。”宁延将右手放在心口,猛然睁开眼睛,依旧的黑暗无光,但是他却能感受到来自心口的心跳。

这是生命的律动,是心跳!是自己生的希望,是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不对,我没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宁延大吼着,声音在空洞的黑暗中传的很远很远。

宁延始终将手放在心口,心脏每跳动一次,他就多一份信心,多一份求生的决心。

不知道在黑暗中挣扎了多久,这昏暗的世界中他连时间的逝去都没有概念。

只知道自己喊了很久,等了很久,又过了很久。

当他能看清黑暗中自己的双臂时,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远处刺破黑暗的那道光,让他等的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