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奶奶连忙拉下许荷,江成峰也上前看了一下许荷的额头。
高普信扫了一眼堵在车门口的四个人。
许荷包裹的太严实,他没认出来,但是江成月和江成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哼~~~”
高普信冷哼一声,刚准备张嘴,就看到了许奶奶,他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表姨奶奶?!”
许奶奶拉着许荷顿时僵住了,她眼底划过一丝慌乱,抬起眼皮快速的扫了一眼高普信,
“你---你认错了。”
“怎么可能......”高普信喃喃开口,满是疑惑的打量着许奶奶。
许荷也有些傻眼了,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会喊她奶奶叫表姨奶奶啊。
江成月和江成峰就更不能吱声了,许荷包裹的严实,高普信没看出来。
但是他们兄妹可是露着大脸盘子的,高普信刚刚都已经认出他们了。
还好江成峰只是凑过去伸头看了一下许荷的额头,并没有伸手去扒拉。
外人看来,顶多也就觉得他是好奇去看一眼而已。
其实是因为许奶奶在身边,江成峰不好意思上手扒拉,怕被奶奶误会他孟浪了。
许奶奶侧了侧身体,抬脚往公交车上走去。
高普信一把拉住了许奶奶的胳膊,
“表姨奶奶,我是高普信啊,你忘记啦?年前的时候,我爸妈才带我拜访过您呀。”
许奶奶被高普信拉过去,一下子跟他面对面了,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哎呀,我这年纪大了,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我这还有事,就不跟你说了,公交车马上就开了。”
“表姨奶奶,别着急,司机师傅去那边国营大饭店买早饭了。”
高普信往旁边指了指,闻着飘过来的肉包子味咽了咽口水。
“....哦~~~那我也得上车了,我这还有事,等下司机师傅来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怕是来不及爬上去。
你这么早起来肯定也有事,有事你就先去办吧。”
许奶奶扒拉开高普信拉着她胳膊的手,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表姨奶奶,你这一大早要去哪里啊?还有这个女同志是谁啊?是表叔表婶的女儿吗?”
没眼色的高普信上下打量了一眼许荷,笑着问了一句。
许荷耷拉下眼皮,冷冷的横了他一眼,扭头就上了公交车。
许奶奶咬牙低声说道,“别乱认,人家刚好和我一起站在这里等公交车的。你表妹在黑省,根本就没回来。”
江成月和江成峰也跟着走到了车门口,她没好气的说道,
“干啥呢,堵在车门口。要上车就赶紧上,不上就走开。”
高普信脸色难看的扫了一眼江成月,“表姨奶奶,我们边上说吧,省的----”
他有心想说两句难听的话,但是看着江成月瞪过来的眼神,他愣是没敢憋出来。
江成月瞪了高普信一眼,抄着手,抬脚就走上了公交车。
许奶奶摇了摇头,“等回来再说吧,司机师傅都回来了。”
说完,许奶奶赶紧扶着车门框,爬上了公交车。
高普信伸了伸手,蹙眉喊了一句,
“表姨奶奶,我今天是来看望你和表叔表婶的,我去你家等你啊!”
许奶奶挥了挥手,冷着脸坐了下去,好在公交车这时候也开了起来。
高普信深深的叹了口气,轻声嘀咕着,
“咦~~~表姨奶奶受刺激了?怎么没年前热情了,看到早饭也没买一份给我,不对劲啊。”
高普信扁了扁嘴,看着国营大饭店揉了揉肚子。
他之所以来的这么早,就是怕赶不上吃早饭,希望表叔表婶还没吃过吧。
许奶奶趴在车窗边,看着高普信往小巷子走去后,眉头皱的紧紧的。
许荷从后面挪到了许奶奶身边,
“奶奶,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亲戚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哎, 别说你没见过了,我以前也没见过。年前他爸妈突然带他找过来了,扯了几句,算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吧。
说是小高参加高考了,报了海市的大学。提前过来认认亲,以后他在海市有什么事了,就可以过来找我们。”
许荷震惊看了眼趴在后面听着的两人,“他对自己倒是挺有信心的,年前录取通知书都还没出来呢。”
江成月笑了笑,“人家有自信的底气吧~学习肯定本来也不差。不过,我瞅着他这两手空空的样子,像是去你家打秋风的。”
许奶奶嗤笑一声,“可不就是打秋风的嘛。年前来拜访的时候,他爸妈就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副她儿子是大学生,我们得巴结着他们的样子。”
“他要是能从我爸妈手里打到秋风,那也算是他的本事。”
许荷对她的爸妈有清醒的认识,用他们的钱就像是剜他们肉一样。
“哎呀,糟了!”
许荷拍手惊叫道,“他去我家肯定会跟爸妈说看到奶奶的,他们不会追来吧?”
“应该不会吧!”许奶奶蹙眉说道,“你爸妈就不是能早起的人,平时你爸上班就总迟到,不到八点起不来床。我还特意把信放在客厅了,他们起来刚好能看到。”
许荷摇了摇头,“平时是平时,这不他去了我们家嘛,他一敲门,我爸妈不就醒了。”
江成月扯了扯唇角,就算有人叫门,他们怕是也醒不来,电晕的那么厉害,咋滴不得多睡一会儿哦。
“这------”
许奶奶担忧的皱起了眉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就算他们醒了,也没那么快追到我们,下一班公交车还早着呢。”
江成峰连忙安慰了一句。
此时,高普信闻着一路的饭香味,已经走到了许家的门口。
他舔了舔嘴唇,抬手使劲的拍了拍门。
“嘭嘭嘭~~~”
连续拍了四五次后,许家依然没人出来开门。
倒是对门的人被高普信给吵醒了,
“一大早上的,拍那么大声干什么啦,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隔壁的大娘顶着鸡窝头,开门嗷嗷了两句,啪嗒一声关好门,又去睡回笼觉了。
高普信尴尬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贴到门缝上,冲着里面喊道,
“表叔表婶,我是高普信啊,我来报喜了,我考上海市大学了。”
年前的时候,表叔说了,他要是真的考上了海市大学,就给他包个大红包。
他这次过来,就是想提醒表叔,该给他准备大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