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荷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把兄妹俩拉到了一边,
“月月,这火车票太贵了,我们三个人去海市,一下子就得一百多块钱。回来的时候,再加上我奶奶,那得快两百块钱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十分为难的搓了搓衣角,“我---我手里没那么多钱了,想先问你借一点。我自己回去接奶奶就行。”
江成峰一愣,立刻抢先说道,“小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来就应该我们男方家去你家提亲的啊,提亲的路费怎么可能让你出啊。我妈都把车票钱给我了,你操心这个干啥。
这么滴,我们去的时候坐硬座,省点钱。但是等回来的时候必须坐软卧,奶奶年纪大了,硬座坐一天一夜,她身体可受不了。”
许荷一脸错愕的看着江成峰,感动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江成月拍了拍许荷的肩膀,“老许啊,我们家本来应该全家去你家提亲的,那加我爸妈啥的路费还更多呢。现在把你奶奶接过来商量婚事,那可是省了不少路费了,你可别心里过意不过去啊。”
许荷咬了咬下嘴唇,呼吸有些急促,哽咽的看着兄妹俩,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的好。结婚的事情一切从简好了,可不能再让伯父伯母花钱了,我跟小峰都还没赚钱,怎么好意思总花伯父伯母的钱。”
江成峰笑了笑,“这事你别操心,等长辈们商量的时候再说吧!我先去买火车票。”
火车票是第二天下午的,出发前,江母把江成峰叫到了屋里,
“这些钱你藏在贴身的棉袄里,妈之前给你缝了个大口袋在里面,放进去刚好。”
江母拿出一小叠大团结塞在了江成峰手里,“小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有些不好,你们回来的时候别节约那个车费钱,一定要给老人家买卧票。”
江成峰捏着钱,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妈,这些钱你都记我账上,以后等我工作了,我肯定还给你们。妹妹都不花家里钱了,我还总花家里钱,怪不好意思的。”
江母笑了笑,“我跟你爸赚钱不给你们兄妹花,给谁花啊。我们还能带到棺材里去啊。
再说了,这是组织上补偿我们家的钱,本来就有你一份的。年纪轻轻的瞎寻思什么。
你妹妹那边我也会塞钱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里,你手里的钱分一半给许荷装着。穷家富路晓得不,你们在外面,手里没钱可不行。”
江母跟江成峰说完,转身就去了江成月的房间里。
江成月可没跟亲妈客气,喜滋滋的收下了钱,“谢谢妈~~~”
江母还担心闺女不收呢,看到闺女收下钱后,她欣慰的笑了起来,
“跟妈客气啥~到了海市,你们凡事不要冲动,实在有困难就打电话回来,知道没?”
江成月咧嘴笑着,点头全都应了。
三个年轻人没让江父江母送,他们坐上公交车,直奔火车站去了。
各自带了两身贴身换洗的衣服还有江母煮的十几个鸡蛋,三个年轻人踏上了去海市的火车。
去往海市的火车上,整节车厢加起来只有七八个人。
三个人抱着胸,各躺了一排座椅,晃晃悠悠哆哆嗦嗦的睡了一夜。
火车开了一夜后,上车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吃鸡蛋,刚用热水烫过了。”
江成月早早的去厕所洗漱好后,就去火车餐厅要了热水,把带的鸡蛋热了六个。
江成峰搓了搓手,拿出一个鸡蛋剥开壳的递给了许荷,
“小荷,别多想,先吃个鸡蛋垫垫肚子。”
许荷接过鸡蛋,抿嘴轻轻的笑了笑,“谢谢。”
江成月抬了一下眼皮,扫了一眼周围,轻声说道,
“人越来越多了,我们都小心点。”
江成峰看着周围投过来的目光,冷着脸看了一圈,
“中午的时候我去餐厅买饭,你们两个在这里别乱走,人多挤着你们了。”
许荷坐在江成峰里面靠窗的位置,她瞥了一眼过道的几个人,轻声应了一句,“好。”
江成月坐许荷的对面,她旁边还空了个位置,上面放着他们的行李包。
“女同志,你这包能拿下去嘛,我要坐了。”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满脸带笑的对着江成月说道。
江成月看了女孩一眼,以为这是女孩的位置,她把行李包拿下来,放在了她和许荷的脚中间。
麻花辫女孩甜甜一笑,一屁股坐了下去。
“谢谢啊,你们三个是一起的吗?”
江成月瞥了麻花辫女孩一眼,看到她正满脸堆着笑看着江成峰。
江成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麻花辫女孩并不在意,自来熟的继续问道,
“你们都是去海市的吗?你们考上海市的哪个大学啦?我考上海市大学了,说不定我们是同学呢。”
江成峰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的看了麻花辫女孩一眼,“我们没考上海市的大学。”
麻花辫女孩听后,十分惋惜的看了江成峰一眼,咬了咬下嘴唇,没再说话。
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同志,居然没考上大学。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海市本地人,那他就跟她不太相配了,她可是考上了海市大学的。
她就算不找个大学生,那也得找个海市本地有房的人呀。
没再听到麻花辫女孩的声音后,江成峰皱起的眉头,才总算微微舒展开来。
受不了麻花辫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江成峰干脆直接闭着眼装睡觉了。
江成月和许荷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微微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向了窗外。
当火车在下一个站点停下的时候,一个梳着二八分头型,带着眼镜的男同志走到了麻花辫女孩身边。
他拿着火车票仔细的对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麻花辫女孩的座椅,
“同志,这好像是我的位置。”
有些犯瞌睡的麻花辫猛地清醒了,她尴尬的笑了笑,
“啊?是吗?那我可能坐错了。”
说着,麻花辫就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提起身边的行李,侧着身走到过道里,一溜烟跑了。
靠着窗眯眼休息的江成月,挑眉扫了一眼跑远的麻花辫,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这姑娘怎么给她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不会是逃票上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