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瑾和沈氏到王府时,府内静悄悄的,见裴云瑾回来,管事连忙上前,“姑爷。”
“小姐如何了?”
“王妃的院子被隔了起来,留下了几个以前出过痘子的女使。”
屋里,洛星月看着身上已经慢慢开始出现痘子的洛初尧难受的样子,只能慢慢给他吹吹。
没一会儿,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裴云瑾的声音传了进来,“洛洛,是我。”
洛星月站起来问道,“你出过痘疹?”
“出过,我和娘都出过。”
洛星月打开门,没想到沈氏也来了,连忙让他们进来,“娘,你怎么也来了?”
沈氏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洛初尧,“我出过痘疹,云瑾小时候出痘疹也是我带他,两个小孩都传染了,你一个人肯定不好带,想着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沈氏回头,问了一句,“星月,你出过痘疹没?”
洛星月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应当是没有的。”
裴云瑾看了一圈屋里,“王妃呢?”
洛星月指了指隔壁,“我们分开了,她和徐嬷嬷在那边观察着,有出疹的迹象会来叫我的。”
本以为小孩子虽抵抗力不好,容易被感染,但他们一般症状都比较轻,但初尧不是。
他痘子冒出的速度尤为快,到晚上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多了好几颗绯红的大痘,但好在精神还是挺好的。
洛星月一直跟着阿云、初尧同吃同住,旁边沈忆柔并没有出现冒痘的症状,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第三天,全面爆发,该长出的痘子和不该长出痘子,都长在了两个小家伙身上。
一向身体健康不让人担心的阿云,却开始发起热。
一旁洛初尧则是忍着全身发痒,担心地看着阿云。
最好笑的是,初尧的痘子全长在他身上,脑门上只有几颗。
而阿云的痘子全长在脑袋上,满脑袋的红痘,身上只有零星几颗。
沈氏将阿云脱个精光,按照洛星月说的,用酒精在他身上擦拭。
阿云烧迷糊了,顶着红彤彤的脸在屋里转悠一圈,被沈氏抱了回去。
过一会儿,又烧迷糊了睁着大眼睛在屋里扫视着。
“你在找什么?”洛星月摸了一下他的脸,很烫。
阿云望着面前的人,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洛星月,连忙伸手要抱,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肆无忌惮地撒娇。
洛星月将他抱在怀里,用酒精继续擦拭,阿云乖乖闭上眼。
过一会儿,他又睁开眼,挣扎着下床,跑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认真地读起来。
洛星月哭笑不得,让他回来睡觉。
小包子脸微微鼓起,一脸严肃地说道:“洛姐姐,我以后一定会考中状元的,和云瑾哥哥一样。”
“好,姐姐相信你,但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先回来睡觉,好不好?明天再学。”洛星月轻哄道。
小包子脸微垂,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跳下凳子。
好说歹说将他劝回,没一会儿,他又跑到初尧床上,对着人家的痘吹气,还煞有其事地说道:“吹一吹,痛痛不见了,痒痒飞走啦。”
说完还在空中虚抓了一下,“不见啦。”
沈氏:“这孩子烧傻了?”
洛星月扶额,走过去,强势将他抱了回来,又给他用热水泡了脚,擦了身上,强硬地哄着让他睡觉。
直到快天明,烧才退下,才松了口气。
这边退了,初尧又开始了,被痒的根本睡不着,总是想去挠,睡梦里都在哼哼唧唧。
“好痒啊,姐姐,痒。”
“不能抓。”洛星月只好不停地在他干净的痘子旁边涂些清凉的药膏,缓缓。
一晚上鸡飞狗跳的,关键是第二日两小孩儿压根不记得自己做的事。
渡过难熬的第三晚,水泡慢慢消掉,身上也不再发新痘,只用等着痘子消掉就可以了。
折腾了几日,洛星月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时,她的身上多了好多红印。
洛星月叹了口气,看着身上红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没能逃过。
门外响起敲门声,她连忙将袖子盖上,门被推开,裴云瑾端着面走了进来,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见洛星月表情严肃,他将碗放在桌上,朝她走了过去,“怎么了?我煮了点面,你尝尝。”
洛星月点头,吃面的时候,她才悠悠地说道:“阿瑾,我好像传染上了。”
裴云瑾连忙走过来,掀起她的袖子,白藕似的手臂上,清晰可见的痘印,有些已经开始出水泡了。
她苦笑了一声,“要麻烦你了。”不知道为何,洛星月有预感,这次她的身体会有大问题。
果然半夜,裴云瑾被惊醒,身旁的人烫的都快熟了,怎么发作的会这么快!
裴云瑾有条不紊地翻找出前几日用过的东西,还让人熬了退烧药。
洛星月突发高热,这一发热,就烧了两日,已经出现昏迷不醒的症状,没办法只好叫来了何鸿文。
何鸿文没出过痘疹,不好直接进去,在外面说了能退烧的法子又留下了一个方子。
裴云瑾连忙让人去抓药,药也喂不进去,全洒在了衣服上。
他额间全是细汗,端着药碗喝了一口,俯身给她渡去,勉强喝了一些药,热度依旧没消。
裴云瑾只好不知疲倦地给她擦拭身体,让人将被子拿去地窖冰着。
洛星月额头上敷着冰,身上的被子也是从地窖拿出来的,刚盖上洛星月挣扎着要出来,“冷,好冷…。”
裴云瑾想起何鸿文的交代,只好用双手将她抱住,不让她动。
这个温度其实对浑身滚烫的洛星月来说正好合适,但对裴云瑾来说,就有些不太美妙。
重复了好几次,终于四更天时,她脸上的红晕总算退下了,一张小脸白的吓人,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为了保证这热是降下来,不再反复,裴云瑾又逼着她敷了一会儿冰,这下洛星月不干了,张牙舞爪的要钻出被子,嘴里念叨着,“好冷啊,让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