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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时间到了,洛星月将窑打开,又在栗子上撒上一部分糖水,继续烤一会儿。

在开第一次窑的时候,其实板栗已经熟的差不多了,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清香还夹带着红薯的香味。

洛初尧吃力的抱着崽崽走了过来,崽崽又长大了不少,再加上时不时喂点馍馍,所以它比一般的熊猫幼崽要大一些,特别是脑袋,圆乎乎的,完全把身后娇小的洛初尧给挡住了。

如果忽略脚,看着就像一只熊猫玩偶在直立行走。

洛星月扑哧笑出声,连忙走过去,抱起崽崽。

洛初尧被洛星月笑,害羞的跺了跺脚,“崽崽长得太快啦,可不是初尧抱不动的噢!”

洛星月忍笑着说道:“好,那初尧多吃点饭,长快些就能抱动崽崽了。”

“嗯!”崽崽随声附和,似乎也在安慰恼羞成怒的洛初尧。

洛初尧点点崽崽的鼻子,“你等着,我明年就能抱动你了!”

洛星月把崽崽放在凳子上,洗了个手回来,把窑打开,栗子的紫褐色外皮从十字刀口处爆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果肉,还散发着栗子的香气和淡淡甜味。

洛星月轻松剥开一个,板栗在洛星月手中还冒着热气,“初尧,尝尝。”说着递到他的嘴边。

洛初尧嗷呜一口,眼睛噌噌亮,“好好吃!”

说着伸手要去抓,被洛星月轻拍了一下,“把手洗干净在吃。”

洛初尧迫不及待的跑去水池边洗了个手,又跑回来,洛星月已经给他剥了好些放在小碗里。

洛初尧不知想到什么,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慢慢的眼眶变得有些红,眼泪像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碗里掉。

洛星月有些奇怪,以往吃食,洛初尧都会一直噼里啪啦彩虹屁一大堆,今日除了刚才说好吃,就没动静了。

便看了一眼旁边,这才发现洛初尧哭了。

“初尧,你怎么了?”

洛初尧无声的摇摇头,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好似摇快点,就不会再哭了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姐姐,我只是想爹爹了,这个东西以往爹爹也会给我剥的。”

洛星月恍然,想到之前徐嬷嬷说的她爹不见踪影,沈忆柔又赶回京城也没个讯息。

洛星月叹了口气,抱了抱洛初尧,“没事,姐姐还在呢。”

洛初尧埋在洛星月衣襟前,无声的点点头,泪水打湿了衣襟。

距京城最近的月阳府的某客栈,一个身披粗布灰袍,头被一块粗布遮得严严实实,分不清男女的老人,正端着一盆热水颤巍巍的往楼上走,周围所有人都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都避开她走。

推开屋门,一股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老人连忙关上门,将吵闹隔绝在外。

将打来的热水放在桌上,又找来干净的棉布,将布打湿,朝床边走去。

床上的人昏迷不醒,老人只好用热水将他身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室内摇曳的烛光打在老人的侧脸,有些狰狞的可怕。

“嘶……。”

安静的屋内,突然出现声音,

床上的缓缓睁开了眼,脑袋昏沉,但看清眼前人之后,挣扎着要起来,但被按住了,只好说道:“小姐…,十一怎可让小姐伺候。”

“我们在月阳府,你好好养伤,等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京城。”床边的人传来温柔的声音,但这声音听着温柔实际上却有些刺骨。

沈忆柔将最后一瓶金疮药给了十一,轻描淡写的说道:“月儿的药只剩最后一瓶了,十一,今日你不应这般冲动,他们要看,我揭便是,左右不过是一副皮囊。”

十一眼里满是愤怒,“怎么可以!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那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敢嘲笑您!”

沈忆柔轻笑了一声,眼里全是冰冷,“你把药涂了,好好养伤。”说完便往榻上走。

十一看着沈忆柔的背影,小姐像是变了又好似没变。

就在几个时辰前,十一打扮成年轻男子的模样,搀扶着沈忆柔下了船。

自从那日同徐嬷嬷分开后,沈忆柔让十一一道走,但十一不肯,宁死也要守着沈忆柔。

无奈,两人只好伪装成姐弟,年轻的弟弟带着病重的姐姐上京看病,再加上沈忆柔全是脓疮的脸庞,更让人信服了几分。

船上的日子,风平浪静。

可是,越风平,越诡异。

果然,一出码头,排队进城时,沈忆柔便觉得有些蹊跷。

一打听,得知这几日月阳府都是排队进城,说是知府丢了东西,正找偷盗之人。

沈忆柔扯了扯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多么蹩脚的理由!

但他们必须进城,好在沈忆柔脸上的脓疱已经呈现紫黑色,若不是凑近看,完全看不出是京城第一美人,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装作一个老人,混进了城里。

也正是她包裹的太严实,被怀疑上了,两人刚入住客栈没多久,便来了一队官兵要搜客栈。

本以为搜过就没事了,官兵头子却一定要沈忆柔当着众人揭开包裹着粗布的脸。

十一为保护她,和官兵杠上,被官兵以妨碍公务,刺成重伤。

为了保住他的命,她不得已只好把粗布掀开,露出底下狰狞的脸以及满脸的脓包。

“真恶心,快遮起来吧,还以为是什么大美人,没想到竟是一个满脸脓包的妇人,你看她像不像蟾蜍。”

“哈哈哈哈哈。”

无耻的戏谑,周边人冷漠的嘲笑,沈忆柔都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她逃过了。

不知是洛星月给的金疮药好使,还是大夫的原因,短短四日,十一恢复了七八。

月阳府离京城就两日的路程,两人便决定雇一辆马车回京城。

沈忆柔本以为有了月阳府的探查,这一路他们会顺畅很多,但是总归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

执意想要杀死你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可疑之人。

这些日在府城担惊受怕,其实沈忆柔并没有休息好,好不容易出城,沈忆柔难得阖上眼,休息一会儿,十一手放在腰间的剑上,随时以防万一。

忽然,十一脸色一凛,侧头听着外面的风声,摇醒旁边的沈忆柔,小声说道:“小姐,有人来了,你一定待在车上,保护好自己,安全回京。”

看着十一去意决绝,沈忆柔便知,还是被发现了。

车外传来“咚”的一声,马车速度减缓。

十一咬咬牙,拔出剑,冲了出去,车夫已经躺在了车边,满地的鲜血。

沈忆柔躲在车里,手里拿着匕首,紧盯着车帘,她不出去,才能让十一放开身手的打。

外面打斗的声音一直不停,一个黑衣人趁机朝着马车飞来,被十一拦了下来,但却被刺伤了小腹,新伤叠旧伤,饶是武力再强,也抵不过这么多黑衣人。

还是被钻了空子,车帘被掀起,沈忆柔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