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不一样了,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了,我们没有处在你们的境地,没有权利批判你们。”秦放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见过大恶的,也见过大善的。但大部分人,善恶都是共存在身上,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遇到不一样的节点,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蒋泽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据我所知,蒋先生后面还是结婚生子了。”
“说起来惭愧,本来这一生都不准备结婚的,后来父亲病重。跟苏澜澜也是协议的婚姻,孩子是试管的,父亲心情好了,到是多活了好几年,可惜了苏澜澜,本来说好三年就离婚,结果,也没离成,最后还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秦放忽然提到。“对了,说到苏澜澜,有些隐情,不知道你知道吗?”
“你是说她和沈修远的事情?我知道她在外面有人,我们之前协议过的,我不过问,但是不能闹到明面上,要是有真感情,得等到离婚后。我和她吵过架,因为和谁也不能和沈修远,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太容易被媒体发现了。但是没多久,谁知道,哎”
秦放摆摆手,“算了,苏澜澜的事情,我改天跟你说。我们接着说杜勇的事。从你当时进屋说起,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我进屋的时候,门没有关好,一推就开了,他们家的户型采光很好,我在门口叫了,没人回应我,我就自己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看见杜叔叔,背朝上倒在沙发旁边,头和手都向着杜勇卧室的方向,身下有一摊血,沙发上好像也有血,我喊了他两声,没有反应,我小心的走过去,试了下鼻息,已经没气了,然后我赶紧去看大勇。”
蒋泽宁喝了一口咖啡,回忆起人生中面临的最艰难时刻。
“我站在门口,就知道他活不了了,脖子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还在冒血吗?”
蒋泽宁摇摇头,“没了。”
“我记得我边喊他边往他身边走,双腿一直在打颤,他可能是失血过多,脸很白,一手拉着手机,我知道他的密码,我发现他正准备报警,但是没有拨出号去。一手拿着我和他的照片,已经被血浸透了。”
“他有挣扎的痕迹吗?”
“没有。我怀疑应该是被下了药,否则他那个个子,大概要同样体型的三四个才能制服。”
“接着说。”这跟秦放的判断,以及周景言的梦境都是一致的。
“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也许是旁边关门的声音,但是我想不清楚了,拿着照片和手机就跑了。后面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看到保安都是一惊,害怕他们来抓我。但后面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警察也该来找我才是啊,虽然我拿走了手机,但是查通话记录我应该是大勇联系最多的人才是。”
“一直没有人找过你。”
“对,我当时很害怕,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忽然死了这件事情,刚好b城有个项目,我就过去了。两个月后,我才从后怕到发现猫腻,然后找人打听了下,这件事情就以抢劫杀人结案了。这不对劲,我一个外行都知道,哪个不要命的会去警察的家属楼抢劫?而且杜叔叔尚且还能反抗,儿子却在床上睡着等死?”
“后来你没有将证据交出来,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后来我一直暗中在查这个事情,我不信任警察。”
“杜家,当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大勇工作环境单纯,接触的同事就那十来个,任务就是训狗,虽然脾气火爆,但绝不会招致杀身之祸,杜叔叔工作性质特殊,送了很多的扒手进去,肯定有恨他的,开始的时候,我的调查目标主要在这里面,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应该错了。”
“你一直在暗中调查?你发现了什么。”
“第一,我认为凶手是熟人,原因不必多说。第二,极其有可能是内部的人,因为我后来仗着沈家的关系,刻意和警察处好关系,有次请一个老警察吃饭,他说,当警察难啊,前面是穷凶极恶为非作歹的歹徒,后面是拿着刀子的自己人,拼了一辈子的命,眼看着要退休了,还连累着家人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