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回到了住过20年的小屋,简单粗糙的家居,冰凉冷冽的空气都让她充满了怀念,她轻轻的抚摸着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桌子和衣柜,衣柜里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拿出来还有阳光的味道,看来是有人经常把他们拿出去晒了晒。
宇霄自从周景言回来后一直兴奋异常,拉着她叽叽喳喳的不停,还一口一个姐夫的问着,这个月小丫头倒时候变脸极快,上次还一口一个讨厌鬼的在背后叫着。
Alice比宇霄也大不了几岁,这里有浑然天成的自然气息还有满山自由奔跑不怕人的小动物再加上没有网络,和外面的世界自动的切割开来了,Alice自觉比平日都小了几分,跟着宇霄每天嘻嘻哈哈每天到处的玩耍奔跑,在山里不时会听到她们两银铃般的笑声。
倒是周景言的师父,见到她并没有多热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让她把自己带来的朋友自行安顿吧。周景言有些自责,师父本来就是俗世外清修之人,不喜欢与外界打交道,但自己却因为一己之私将人带到了山上来,要真的无事还好,若被人发现了行踪,追上了山来,可再怎么办?修筠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秦放,事情是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糟糕,不知道处理好没有。
山里的初秋夜里已经有些凉了,周景言盖着被子听着窗外的虫鸣,有些想念沈修筠,她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她睡在这里,心无杂念,很快就能打坐进入梦乡,现在却一直想着那个人。
刚认识的时候凶巴巴的,甚至差点动手威胁她的生命,但后来慢慢的两个人,互相了解,当她陷入危险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想到的是他,怕他难过,怕他绝望。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周景言拿着一本不知道哪个朝代传下来的线装书,一边看着,但却久久没有翻页,她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忽然她的心口一痛,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虽然因为她的体质特殊,经常会看到那些痛苦、血腥、绝望的画面,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她却清醒着,心口一阵一阵的疼,心跳也很急促。
她赶紧喝了点温水,靠坐着枕头,大概是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从一个绑架案牵扯出了器官买卖,而同时她又多次运用她的独立能力甚至亲自以身赴险,大概是太累了。她关掉了灯,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她忽然梦到了沈修筠,他屏住呼吸,走在一片黑暗中,他的脚步声很轻,心跳也有些快。他不时的推开旁边的门,仔细的确定着什么,渐渐的,他的前面有了一丝光亮。
沈修筠站在了屋子的中央,剧烈的喘着气,他手里拿着一根电棍,环视了一下四周,她的脚边倒着一个女人,身后倒着一个男人,两人都穿着白大褂。胸膛还有起伏,看来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他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外国男人,脸上戴着氧气罩,鼻子里插着管子。沈修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枪插在了后腰处,拿起了手术刀,对准青年的胸口,狠狠的插了进去。
“不要。”周景言在梦中一下子惊醒,大声的喊着。她知道他们的计划,要找机会杀掉一个叫做乔的外国人,她明白或许他本人什么事情都没做错,可惜的是他生了重病而且家里权势滔滔。她虽然心里似乎反对他们这么做的,但她也明白什么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乔一日不死,像Alice一样的普通人则永无宁日。
但,动手的人怎么会是修筠,他们不是安排计划好了的吗?修筠一贯装作病弱残疾,此刻居然自己亲自动手?
她在醒来的前一刻,分明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修筠他到底怎么样了,周景言没有任何犹豫的,对自己进行了暗示,让自己又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