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灵四人组纷纷沉默的看着就近挑个高耸沙堆坐着的风翊，对方刚才那句咬牙切齿的气闷话很明显都听到了。
“……一哥这是说话了？”胖子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有些幻听，“刚才怎么没声呢？”
幻觉中风翊的声线还带着少年人的清越，不似现在经历了数不尽岁月的沉稳，只在调笑的时候语调上扬。
“这幻觉居然不是默剧？”黑瞎子有些诧异。
幻觉能听见声音，甚至对话，这些都并不奇怪，那都是基于自身想象力的模拟，而不是雷城这种传导特殊波段的幻觉。
而且怪就怪在刚才蛇群爬行的时候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现在居然能听见了。
“既然是通过雷声传导簧片共鸣记录的场景，有声音才算正……”常吧？
谢雨臣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在谢雨臣看来都跟幻觉一样，有些记载确实不是夸大其词，而是确有其事，无法全盘否决。
特别是他现在就处于听雷的幻觉里，以旁观者的角度在观看另一个人，以此解答自己的疑虑。
很明显在天鳞楼开始，计划就跟原本预期的有些背道而驰了，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不过一哥说的什么学奇门遁甲的都鲨了，我们见过的沙漠里有奇门遁甲的地就一个魔鬼城吧？”胖子环顾四周，问，“这也不像是啊！”
近处是风翊，蛇潮，远处是沙丘戈壁，还有零星一点植被。
虽然他没见过西王母国时期魔鬼城的原样，但他也是去过魔鬼城原址，还进过西王母宫的！
现在这个偶有沟壑，戈壁，剩下地方几近平坦的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地方，明显不是魔鬼城。
“看不出来。”谢雨臣摇头，“魔鬼城是后来基于风蚀形成的特殊地貌，别忘了无邪当年说过，魔鬼城在现在很可能还是西王母国的护城河。”
谢雨臣指了指还坐在地上正拾了沙砾砸进蛇群的风翊。
他的风水造诣还没到仅跟着人在目下可及的沙漠地方转悠几圈就能看出是奇门遁甲来，能看出风翊一直在兜圈子绕路已经是观察敏锐了。
被砂砾砸过的蛇群立马有一条黑红配色的蛇游离出来，吻端略尖，探出蛇信试探似的朝风翊靠近。
胖子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瞪大了眼看了两秒也是果断放弃，转而看向两位倒斗界的黄金搭档。
“小哥，你跟黑爷看出来了嘛？”
张启灵正垂眸看着称得上是怒视蛇群的风翊，听见胖子问话，不由得想起雨村那片他从头到尾走下来用不了半盏茶的地方，对方却能带着胖子从头到尾逛到饭点，还不回家。
看来……方向感薄弱这一点是天生的。
“……嗯，很隐蔽。”他答。
黑瞎子闻言“咳”了一声，强忍笑意，仰面推了推有些下滑的墨镜遮蔽阳光，蹲下身子看着这条游离蛇群的蛇，开口附和。
“是挺隐蔽的，把东西南北都模糊了啊，这西王母是术数高手，不是还有传说说西王母是奇门遁甲的创造者，她会的可能到我们这个时候早就失传了。”
不过这里确实跟奇门遁甲没什么关系，而是沙漠这个地方本身就容易迷失方向。
当然后半句话，黑瞎子没说出口而是咽回了肚子里。
胖子跟谢雨臣了然点头看向那条已经爬到风翊脚边的蛇。
因为吴妲己课堂早在以前去地宫的途中就跟他们讲过这段传说跟历史记载。
包括九天玄女的传说，跟什么黄帝统一中原是得到西王母的帮助，这一类有记载但没人能证实传说，因此并没有人提出什么疑问。
四个背后灵之间的交谈影响不了坐在沙堆上气闷的风翊，游离蛇群的蛇在地上七扭八扭才靠近风翊。
这条蛇身上布满黑底色红边的鳞片，抬起蛇头后，头顶的鳞片许是因为发力炸起，聚拢着立在头顶，被太阳一照红的晃眼，像公鸡头顶红色的冠。
……丑的简直一塌糊涂。
风翊抽了抽嘴角，心里默默给野鸡脖子开除蛇籍。
他其实不太认识蛇都有什么品种，但他知道这个坑爹笔记里蛇的种类不多，重点描述的品种也就两个。
“回去。”
“说过了，你。”
“走不出去。”
野鸡脖子扬起蛇头，吻部耸动，它显然不能模仿这么长的语句，语速很慢，是杨回的声音。
这对话风翊已经听过数不清多少回了，每次他从西荒城里逃出来都是这个配方，换汤不换药的。
之所以他每次逃出来都这么轻松，一是杨回这人可能对自己太自信了，一点不设防。
二是借了杨回的光，西王母国是个标准的奴隶制国家，而自诩伏羲后裔的杨回不会自打嘴巴说自己跟他不是同族，而又有风言风语说他跟杨回会同族结亲。
所以在西王母国他属于第二个土皇帝。
“哦。”风翊意义不明的应了一声，虽然杨回这神经病确实自信对了，他确实走不出去。
身处陇右他当然知道这边的气候跟地理情况多变，但他当时被带进来的时候也没见到杨回这破国家建的位置这么偏猎奇。
上次他从护城河逃出去看见的是密林，上上次他逃出去看见的是雪山，什么山河湖海全齐了，这次干脆换荒漠了。
“祭祀要开始了。”
野鸡脖子察觉到风翊的情绪，矮下蛇头伏地，继续重复杨回的话。
“让人过来接。”
风翊之所以强调是让人来接，都是因为第一次他逃出来是被蛇群卷回去的。
这感觉像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他喊停也没用，杨回的命令在这些野鸡脖子身上是优先于他的。
这还是风翊第一次在趋近于同类身上吃瘪，他并不能理解身为人的杨回，为什么能驱使这些还归属于蛇类的野鸡脖子。
杨回这人身上的特点细说也就精神不太正常，爱搞点生物实验，风翊旁敲侧击过城里的老人，说这些是杨回有天突然带来的，至于是不是从小养到大的这点存疑。
但他跟杨回对这些野鸡脖子有种“生父母”跟“养父母”的诡异感觉。
主打一个忠孝难两全，虽然大部分时间野鸡脖子不违抗他的话，但是关键时刻也不听他的就是了。
风翊当然能听出野鸡脖子模仿的是杨回的声音，但与杨回（人类版）从未见过面的背后灵四人组是听不出来的，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
“靠，这蛇怎么模样跟野鸡脖子似的，话也会说！”
注意：
我们在异界过了美满童年人生，却半路突然叠上了灭族buff金手指失灵buff，并且在龙傲天路上还没兴起就半路折戟吃尽穿越苦涩的风小族长，在幻觉中是不会将“穿书”一事说出口的，他顶多在心里偷偷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