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又在乞丐窝待了一会儿,交代了他们一些具体的细节,才起身离开。
随后,她又去了酒楼,戏楼等地方,把柳氏怀孕的消息散布出去。
她完成任务后,在酒楼打包了一些吃食,才从来时的路再次翻墙回到听雨轩。
“小姐,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青黛把食盒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还热着的糕点,打开油纸,递到顾清玥的面前。
“小姐,你闻闻,可香了!你快尝尝!”
顾清玥看着油纸里放着的几块样式精美的糕点,伸手拿了一个,浅尝一口。
糕点绵密的口感布满口腔,浓浓的香气充斥着鼻腔和咽喉。
“青黛,这是在哪儿买的,还不错。”顾清玥打量着糕点上的花纹,又咬了一口。
“我在离将军府不远的聚芳斋买的,小姐你都不知道,他家的糕点卖的可好了,好多人等着买呢。”
青黛把糕点放在顾清玥的面前,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摆上桌子。
“小姐,你喜欢吃吗?如果你喜欢,等我下次出去,再给你买!”
“也没那么喜欢。”顾清玥放下只剩一半的糕点,拿起碗筷,吃着饭菜。
直到一顿饭吃完,她都没有再吃那块糕点一口。
青黛收拾桌子的时候,看着被顾清玥吃剩的点心,缓缓拿起来看着。
“奇怪,看小姐刚才的样子,明明就是喜欢这个点心的,怎么突然说不喜欢?”
青黛对于顾清玥的行为疑惑不解,她不明白,顾清玥为什么永远都不会说自己喜欢某一样东西。
第二天傍晚,崔嬷嬷躲在羡仙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扇着面前的药炉。
火炉上面的药罐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气,里面的药正在不停的沸腾。
一刻钟后,药终于熬好了,崔嬷嬷将药倒入旁边的小碗里,准备端着拿给柳氏喝。
哪曾想,崔嬷嬷刚走到门洞,就被一个老婆子拦住了去路。
“崔嬷嬷,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刘嬷嬷!你......你怎么回来了!!!”
崔嬷嬷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端着药碗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刘嬷嬷是顾明波的亲娘,已故老将军的原配妻子,大柳氏的陪嫁嬷嬷。
大柳氏与顾明波如今的妻子小柳氏是宗亲,若论辈分,小柳氏都要唤大柳氏一声姑母。
刘嬷嬷注意到崔嬷嬷手上的药碗,想到外面的流言,目光微沉,立刻就要抢夺药碗。
崔嬷嬷怎么会把这样明晃晃的把柄递到她的手上,便直接将药碗摔在地上。
“哎呀,刘嬷嬷,你说这可怎么才好,我把夫人的补药打翻了!”
刘嬷嬷活到如今这般岁数,哪里会看不出崔嬷嬷这等拙劣的伎俩。
她蹲下捡起一块瓷片,看着里面那一点儿褐色的药汁。
“没事,药罐子里不是还有吗?再倒一碗就是了,你们去帮崔嬷嬷再倒一碗过来。”
刘嬷嬷指使她身后站着的两个穿着青衣的丫鬟,崔嬷嬷这才看清,那两个丫鬟是老祖宗身边的一等丫鬟,翠翘和绿茵。
“是,刘嬷嬷,我们这就去。”翠翘和绿茵应声后,径直往崔嬷嬷煎药的角落去。
崔嬷嬷看着她们离去,吓得几乎就要魂不附体。
“刘嬷嬷,你们都回来了,那老祖宗她老人家是不是也回来了?”
崔嬷嬷尽力稳住自己心里的慌张,心平气和的问道。
“那是当然,老祖宗听闻夫人身体不好,便一早就坐马车赶回来了,此时,正在夫人的羡仙院探望夫人呢。”
刘嬷嬷的话如一把利刃般扎进崔嬷嬷的心里,她感觉自己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似的。
“老祖宗回来就好,要我说,老祖宗如今到了享福的年纪,怎么偏要在那寺庙里清修?”
崔嬷嬷笑着与刘嬷嬷搭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知道什么,将军常年在边关抵御外敌,老祖宗是为了将军能平安归来才去寺庙清修的。”
“是是是,刘嬷嬷说的是,是我眼皮子浅了。”
刘嬷嬷不再和崔嬷嬷搭话,她看见翠翘和绿茵已经端着药碗走过来,她们还带着煎药的药罐。
“走吧,我们把药给夫人端过去。”刘嬷嬷朝翠翘和绿茵招了一下手,转身往羡仙院走。
翠翘和绿茵从崔嬷嬷身边路过时,崔嬷嬷看着她们手上拿的东西,被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柳氏怀孕的事,已经被老祖宗知道了。
崔嬷嬷想到柳氏还一个人在羡仙院,她立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羡仙院跑去。
她到的时候,只看见柳氏面对着老祖宗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娘,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那个大夫看错了!”
“看错了?刚才那个大夫是我用了几十年的老人!怎么会看错了!
既然你说他看错了,那你这药罐子里面怎么会熬着打胎药!”
大柳氏将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娘,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求求娘饶我一回,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
柳氏跪在地上,双膝及地,朝着大柳氏爬过去,抱着大柳氏的腿哀求着。
“等明波回来?你的意思,就是我在这件事上做不了主了?”
大柳氏不悦的蹙眉,一脚将柳氏踢开,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娘,圣上赐婚的婚期就要到了,如果你这时候处死我,嘉玉就要守孝三年,到时候,圣上怕是会动怒的。”
柳氏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立刻又说出另一个大柳氏不能处罚她的理由。
大柳氏听完,沉默下来,思考着这件事的利与弊。
“怎么,你这会儿舍得把嘉玉嫁到宸王府了?我可是听说你把温氏的孩子接回来了?
柳贝瑶,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那个孩子脸被毁了容,如果被宸王退回来......”
大柳氏微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不会的,娘,盖头一盖,什么都看不到的,等生米煮成熟饭,宸王也做不了什么的。
再说了,圣上只是说将我们府上的嫡女嫁到宸王府,又没有说是哪一个嫡女。”
柳氏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的和大柳氏解释。
她知道大柳氏一定不会阻止她,因为大柳氏很宠爱顾嘉玉,不可能会看着顾嘉玉嫁给一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