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姑娘脸色煞白，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冷冷的说道：“请问万公子，你是如何知道我叫月月的？”
尼玛，嘴瓢了。万剑一暗骂一声，打了一个哈哈：“我刚才听到你的同伴喊你月月了。”
月月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她们刚才并没有任何人喊我的名字，万公子何必说谎呢？能知道我那个名字，想来万公子也去过那里----------”
灵儿狠狠的踩了万剑一一脚，打起了圆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们既然逃离魔窟了，那就是新的人生，别多想。想想以后得生活，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对不对？”
万剑一尴尬的笑了笑，不由分说的把银票扔到小推车上：“咱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钱你们已经收了，这个月就算了，下个月月末我会来收钱的。”
说完，拉着灵儿狼狈逃离。
噗嗤。
看着万剑一慌乱逃离的样子，孙菲菲收起银票，拉着月月回到小摊前：“好了好了，至少，万公子他们是好人，没当面说出来，知道也装作不知道。”
把别人不想谈起的经历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再复述一遍，无异于重新揭开伤疤，造成二次伤害。
“的确，他们是好人。”月月点点头：“只是，我担心的是，万公子不会说，其他人呢？这些年咱们接待的人总会有认出咱们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既然放弃了离开帝都，就要做好这一天的准备。”
回到了灵音坊，灵儿抓起一把花生米，目光冷冷的瞥向万剑一，随后嘎吱嘎吱的咬下花生，然后哼得一声：“废话多，你不说话能有什么事啊？戳人心窝子肺管子很爽？”
万剑一：“--------------------------------我哪知道这姑娘这么敏感啊？”
灵儿上下牙摩擦着，恨恨的说道：“都睡一晚上了你还不知道她人有多敏感？”
万剑一：--------------------------你说的这个敏感，它正经吗？
食色性也,性则色也,色则罪也,色乃生命大欲。此话出自《孟子·告子上》，意思是：食欲和性欲都是人的本性，夫妻外的色就是犯罪，色是人生命中最大的欲望。
青楼这个行业，历朝历代都有，存在的时间长了，也会有了自己的一套潜规则。
繁华的影子是破败，再光鲜亮丽的城池，卖儿卖女的现象也不鲜见。
当然，帝都的达官贵人也多，若能将孩子卖进一个心肠好的老爷当个家仆丫鬟，至少日后温饱不愁，也算是祖上积了德。
次一等的卖给伶人戏班这类的打杂，运气好了也可以学上一门手艺，最起码不会饿死，只是该受的苦也是要受的。
最后，最不好的结果就是卖给青楼，虽然青楼中的女子大部分来源都是拐卖来的，大户人家抄家后的女眷，或者其他原因进来的。但这不影响它们买卖一些漂亮的穷苦女孩子。
扬州瘦马，从小培养，学得诗文唱曲，将来也没长残的话，也能活下去。运气再好一点，被某个富家公子看上，嫁过去当个小妾。但绝大多少都是运气不好的，也只能一辈子卖身。等到了自己攒够钱了，或者年老色衰的时候，青楼也会放你自由。
以上的前提是你老实听话，守规矩，只要你守规矩，总能不好不坏的熬过去。当然，这里的好坏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这个年代，妓女是见不得人的存在。就算你从良了，可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没有任何生活技能，怎么生存下去？
因此，有些女子攒够赎身的钱逃离苦海后，被生活打了一个遍体鳞伤，又会重操旧业，和以前的客人联系，一来是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二来也是为了生存，寻得靠山。
每天，灵音坊的门前都有三个小摊。也许是灵儿给的银票解了四个姑娘的燃眉之急，这几日，四个女人恢复了活力，不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学会了吆喝，再加上出入灵音坊的会员们也不会在乎这些小钱，四个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只要该发生的事不会发生，那么将会是一片岁月静好。
一日，一个富家子弟闲着没事送自己的妹妹来到灵音坊后，正要离开，瞅了一眼小摊，目光愣住了。
熟练的挖出一勺面糊，摊在上面，打上鸡蛋。月月姑娘正在小摊上忙碌着，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抬头看去，眨眨眼睛，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片刻之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低下头继续忙碌。
此时的富家公子已经走到了小摊之前，满脸的疑惑之情，看着动作熟练的月月姑娘，一时间也没说什么。
郑菲菲大概也看出了有一些不妥，出言道：“这位公子，您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煎饼果子，鸡蛋灌饼，肉夹馍，手抓饼。”
半晌，富家公子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月月姑娘。
郑菲菲再次出声：“公子？您要吃什么？如果不吃的话，麻烦您让开，别影响我们的生意。”
富家公子回过神，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迟疑道：“月，月，月月姑娘？你，你怎么会出来售卖这些东西？这，这，这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有何不妥吗？”月月把刚刚做好的煎饼果子递给客人，收下钱放进小推车上的钱盒里，微微蹙眉，反问一句。
富家公子左右看了一下街上的行人，街道上人来人往，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去明月楼找过你，才知道你已经赎身离开了，我以为你是得了一个好归宿，为你高兴，也为我伤心。可你如今，你如今怎会如此？抛头露面的在大街上售卖这些东西？”
四人早已想好了，既然在帝都不走，那被人认出来也是早晚的事，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月月微笑道：“多谢公子关心，我已经从良了，以前之事，还望不要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