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柳寒枝听后不再挣扎拒绝,调动体内不属于他的内力,如同他修习软剑时一般,用柔和包容它的霸道,将其变为自己的东西,他笑道:“好,那便比一比我们谁更快!”
他原有的内力已经全部传给了洛慈,抽空了的气海丹田如同已经坍塌了的废墟,晏温给他的半身修为只能保住他的命,他现在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重回巅峰,也许几年,也许数十年,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房间的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众人蜂拥而进。
“如何了?”
白叶眉心紧蹙:“接下来靠她自己了,中毒日久,不可能一次清除,若她此次撑住了,日后慢慢调养即可。”
她现在体内不仅仅有自己的内力还有柳寒枝的全部内力。
挺过这一劫,这般年轻,内力如此之雄厚,将是天下独一人。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江老盟主上前扶住柳寒枝,探查他的脉搏,面上的表情由担心变成了疑惑:“怎么会……
这不是他该有的脉象。
柳寒枝安抚的看他一眼,告诉他自己没事。
松开江老搀扶他的手,他对晏温抱拳行礼:“多谢!”
他这般,江老盟主怎么会还不知晓其中缘由,他感激的看向晏温。
晏温坐在床上,垂眸看着洛慈并未抬头:“无碍。”
没一会大家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晏温和清秋。
清秋上前收拾了被褥,又给洛慈换下了干净的衣衫。
胸口有疼痛翻涌,压制住那股痛意,他倾身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见他面色不对劲,清秋担忧道:“王爷可是哪里不适?”
晏温摇头,下一刻却沉着面色起身出了房间,古里和长街守在外面,见他出来,恭敬道:“王爷。”
晏温没有回应,快速越过他们二人往一旁拐角处去。
察觉到不对劲,两人立刻跟上去。
拐角处,晏温手掌撑在褐色墙柱上,一口鲜血涌吐在地上。
“王爷!”古里顿时变了脸色。
晏温抬手制止:“噤声。”
从怀里掏出手帕慢悠悠的擦尽嘴角的血渍,沉声道:“无碍”
古里面上担忧,委屈急了:“怎么会无碍!王爷半身内力……
想说的话被晏温不咸不淡看过来的眼神制止住。
倒是一直沉默的长街叫道:“王爷……
他示意晏温看后面,晏温侧目看过去,是贺兰榕宣,双手抱胸倚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桃花眼微微上挑:“御尊王,久仰大名啊。”
晏温将染血的手帕扔在古里怀里:“贺兰太子倒是与你父皇不太一样。”
贺兰榕宣笑笑不说话,这句话不止晏温一人说过,而他从来将它当作是一种夸奖。
他并不想成为像父皇那样的人。
答非所问,半开玩笑道:“大燕摄政王还是个情种,这孤还真是没想到。”
谁料,晏温淡淡抬眸睨了他一眼:“怎么?殿下没人爱?”
贺兰榕宣嘴角抽动……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笑道:“什么时候有空了,与王爷比试一二?”
这个让他父皇夸上天的人,他也想看看自己与他差在哪里。
贺兰榕宣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所求不止是比肩,而是超越。
可惜晏温不想与他比:“本王大病未愈,恐怕不太行。”
垂眸理了理衣袖:“而且,本王惧内,家里那位不喜欢打打杀杀,本王做不了主。”
贺兰榕宣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他看不透晏温,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世人将他夸上了天,可他仿佛从未入耳,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和坚持,不受人左右。
晏温再抬眸,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殿下所选之路与本王不同,不必与本王比。”
说完客气一笑,擦肩越过贺兰榕宣重新回到了屋里。
贺兰榕宣愣在原地,片刻豁然开朗,摇头一笑。
是了,所选的路不同,自己费尽心思所求是他避之不及的责任。
他可以为了责任在大燕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但也仅限于此。那个位置于自己是权利和欲望,于他却只是负累。
身后响起一声轻笑:“你惹他做甚?”
贺兰榕宣回眸,是洛淮之,他笑着上前和他勾肩搭背:“你怎么来了?”
洛淮之任由他没正行的靠着:“出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还能丢不成?”贺兰榕宣不以为意。
洛淮之拍开他的手:“怕你出来作死,惹他做甚?”
贺兰榕宣无辜抬手:“孤可没有。”
说着忍不住吐槽道:“咱这妹夫不太行,要不你劝劝洛慈,让她换一个?”
“我大岚那么多好儿郎,随她选。”
把刚才他如何挤兑自己一字不漏的告诉洛淮之。
洛淮之听后轻笑出声:“他说的对,你别惹他,般般最是护短了。”
“她认定的人,连我都得让着。”
想到了什么,他继续道:“还有,是我妹夫,不是你妹夫。”
“这么大的便宜你也敢占,真找死不成?”
贺兰榕宣低声道:“这不也没让他听见吗?”
洛淮之转身看了一眼飞快消失的衣角:“那可不一定。”
说完慢慢往回走,贺兰榕宣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没有看见快速逃离的古里。
只是两步跟上去:“你等等孤。”
嘴里说着让洛淮之等他,其实是他在等洛淮之,放慢脚步,适应他变慢了的速度和他并肩前行。
两人曾经于无边大漠里骑骏马奔驰,漫无目的却畅快在心;如今也能于庭院闲庭漫步,把酒言欢。
晏温回到房间里,理了理洛慈鬓角的碎发,没一会古里气冲冲的进来了:“爷,贺兰太子这人不太行。”
“次次诋毁你,方才他还……
将刚刚听墙角所闻全部说与晏温听
他气的不得了,而晏温却半俯身抚摸着洛慈的脑袋,眼底尽是柔情:“般般,你听见没有,别睡了,有人欺负我。”
自家爷不理自己,古里恼的不行,半晌晏温才缓缓起身:“行了,他于般般有恩,说便说了。”
他家的姑娘可舍不得换了他,谁说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