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的黑衣女子沉默了一会,缓缓把架在柳寒枝脖子上的剑放了下来。
柳寒枝转身,手中软剑指着地面。
而站在一旁的白叶则是一脸茫然,妙山姑姑?他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号人物。
因为好奇,这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一种模糊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只见黑衣人叹了口气,抬手把戴在头上的帷帽取了下来。
看见她的模样,白叶面露震惊,下一秒直接暴跳如雷:“慕兮荷!你个混账东西!”
“十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欺师灭祖偷逆流册!”
妙山姑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已经好多年没人叫过她的名字了,面露无奈只能回身先稳住白叶:“我待会在与师兄解释。”
白叶面色难看至极,也不怪自己没认出她来,当初的慕兮荷可不会武功,十多年不见,她的身手也算上乘,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寒枝见白叶暴怒,也不觉奇怪,他倒是知道一些关于药王谷的辛秘。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插手的。
见妙山姑姑取下帷帽,柳寒枝抱拳躬身行礼:“见过妙山姑姑。”
妙山姑姑点头回应:“你怎么会在这?”
柳寒枝将自己到药王谷的目的与她说明,妙山姑姑了然:“我此行所求与你一样。”
停顿了一会,面露担忧:“般般……不太好。”
柳寒枝心口一紧,慌乱笼罩心头,连呼吸都带上了些许颤抖。
妙山姑姑说完,转身看向白叶:“师兄,兮荷这一生没求过你和师父什么,这一次只求借逆流册一用。”
“望师兄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帮师妹这一回。”
白叶面色微微缓和,却还是气,她不说倒好,一说就在提醒他,她当初离开是多决绝,多死心眼。
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背离师门,被师父鞭法伺候也不服软。如今却为了一个少女,求自己了。
白叶更加好奇了,三波人来找他,都为了同一个人。
他看着妙山姑姑询问:“你不是和那小子私奔了吗?不在极上殿做那门主夫人,跑我药王谷来做什么?”
极上殿,位于苗疆之境,善蛊毒之道,传闻入其门需服蛊以表忠心,门下弟子皆善毒,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十多年前,极上殿也是江湖一大门派,高手如云,领众上千,力量强大。只是自从十四年前换了一个门主就渐渐淡出江湖视野,但其威望依旧存在。
而十八年前,妙山姑姑十六岁,还是药王谷谷主最宠爱的小弟子,极上殿的长老带着一个病殃殃的年轻人上药王谷求老谷主救他命。
把那个病秧子扔在药王谷就离开了,赶回了苗疆,后来白叶才知道,那人是极上殿的少主——步安鹤。
因为帮派内部纷争,从小就受蛊毒折磨,而那个长老之所以把他留在药王谷,自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是因为那时正逢极上殿内部纷争最厉害的时候。
步安鹤的父亲,也就是当时极上殿的门主,一朝身陨,门中大乱,有人企图残害少主,谋权篡位。
几乎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病秧子步安鹤的身上,因为他们自己不会救人,才求上了药王谷。
按理来说,药王谷这种以救死扶伤为信仰的门派是看不上极上殿的。
但当时的老谷主见年少的步安鹤一副病弱之躯,被蛊毒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终是于心不忍,把人留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后来,妙山姑姑和那极上殿的少主步安鹤日久生情,妙山姑姑从小性子就任性固执,认定了人就不会变。
哪怕当时老谷主和白叶都不同意,她还是一意孤行,决然的跟着步安鹤离开了,回了苗疆之境。
把老谷主气得直接当场吐血,大声呵斥她不孝!
而她这一走,就是十八年,他们都以为她在极上殿风风光光的做门主夫人,如今却在这里看见了她,白叶想知道其中缘由。
听他这么一问,妙山姑姑沉默了一会,才故作无所谓的模样:“我没嫁他。”
白叶一听,顿时怒了:“怎么?那畜牲负了你!”
妙山姑姑没说话,恰巧外面传来一些嘈杂声,柳寒枝懂事道:“应是那小丫头片子回来了,我出去看看,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收了手中的软剑,头也不回的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师兄妹二人。
柳寒枝一走,白叶又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当初就说那病秧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不信!”
妙山姑姑摇了摇头,面上悲笑:“他……未负我,只是……我累了。”
可白叶根本不信,这姑奶奶有多喜欢那病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说累了,定是因为被辜负了。
又恨铁不成钢道“既然没嫁给他,为什么十八年都不回来!”
“你知不知道师父死的时候都还在念叨你,说他不该和你吵。”
“若他知道那病秧子负了你,能气的把棺材板踢开!”
好像所有有兄长的人,哪怕在外面多厉害,可如果受了委屈,在自家阿兄面前都委屈的不得了。
妙山姑姑无力的笑道:“师兄,你知道吗?若当初一切顺利,我腹中的胎儿如今也该和洛慈一般大了。”
“我这辈子没有做母亲的福分,所以我私心里把洛慈当作亲生女儿。”
白叶震惊:“什么意思?你有过孩子?”
未成婚,却有过孩子,还没有保住!
妙山姑姑苦笑一声,慢慢叙述开来。
当初她跟着步安鹤回到极上殿,两人感情深厚,那时门中内乱已经平息,他接任门主之位不久,便风风光光的准备大婚,上到婚服,下到宴席酒水都是他亲自过目。
两人都认为彼此间情比金坚,忠心不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大婚前不久,门中长老共同请求步安鹤娶在内乱中牺牲的大长老的遗孤为平妻。
步安鹤始终都不同意,寸步不让,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可谁知那大长老的遗孤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幼爱慕步安鹤,视妙山姑姑如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