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善的到来,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同样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但相比于敌对的佛门,洛昱辰倒是多了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远善,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他与远善的交情,有点各自安好,相忘于江湖的意味。
若说亲近,也没到那种生死之交的地步。
但初次见面,远善赠与他的降魔杵,让他不至于沦为魔种的容器。
第二次见面,远善被欢喜门追杀,同样为他带来了洛承泽,也就是现在的正统帝。
且不论正统帝如何,但远善的确是为了有陈着想。
“到处游历,追寻我佛真理,终于幸不辱命,深化了贫僧的佛理之道。”
远善当时已达到苦行僧境界,正试图突破桎梏,更进一步。
苦行僧,也称禁欲者或苦行修道者,
他们为信仰而自我节制、自我磨练、拒绝物质和肉体的引诱,忍受恶劣环境压迫。
常有苦行僧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边走边吟诵古经文。
苦行僧必须忍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来锻炼忍耐力和离欲。
“明星,这远善和那些佛门可是一路的?”
将飞依旧保持警戒,不过见远善只是禅师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远善是道门地界唯一寺庙,佑民寺的僧侣,与西方佛门不是一回事儿!”
佑民寺作为有陈官方,唯一认证的合法寺庙,其在道门也有一席之地。
而且从创立寺庙的那位佛子来说,就已经与西方佛门不甚来往了。
“明星道友,佑民寺已不是唯一的寺庙了。”
远善苦笑一声,否认了洛昱辰的说法。
“此话怎讲?”
洛昱辰初闻此消息,还以为远善在开玩笑。
“日前,正统帝颁布旨意,准许佛门东渡传教,其余藩王势力,纷纷响应。”
佛门一直垂涎东方地界,可惜多年来,屡次传教失败。
佛子当年无奈东进,力助有陈太祖登基,这才得以在东方立足。
可就算是这样,多年来不被允许传教,只能立下佛统,留下传承。
这个中辛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番正统帝带头松口,其他藩王势力,明面上尊其为共主。
如今不用自己做出头鸟,也都欣然同意。
“佛门已派出使者西出,并于下个月,在有陈都城,举行水陆法会!”
“他们这是疯了吗?”
洛昱辰面露震惊之色,同时也明白为什么静善禅师会说,自有再见之时。
“不止如此,佑民寺作为东方唯一寺庙,却不在此邀请之列。”
远善心感这背后,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件事。
最奇怪的是,之前反对坚决的道门各宗,此次居然出奇的安静,全程默不作声。
如此,只能是天道授柄。
不过,道门各宗暗处却频频出手,除了给佛门使绊子外,还帮助佑民寺联通水云间。
远善知道明星的身份,无论是有陈皇室后裔,还是水云间的执法长老,都能改变现状。
他历经千难万苦,外加各宗的暗助,终于来到了鬼域。
“佛门兵分两路,一路前往人间王朝,宣扬佛法,一路借道幽冥地府,抢占鬼域……”
难怪佛门的动静如此之大,原来又是天道在背后搞鬼。
佛门东进,在人间王朝宣扬佛法,已掠夺人神一脉的信仰,冲击人道的秩序。
由幽冥地府为根基,西方城池为据点,摧毁地只一脉的势力,压制地道的崛起。
道门作为天道的棋子,敢怒而不敢言,只能采取冷处理。
但他们又不甘心,便将水云间和佑民寺推了出去,作为阻挡佛门东进的马前卒。
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将飞,这鬼域交给你和巫族了,我与远善先去会一会那正统帝。”
洛昱辰真的是,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及了。
……
有陈都城。
洛昱辰与远善并排而立,站在皇宫上空。
皇宫内歌舞升平,满朝官员,与正统帝一道,迎接着远方而来的佛门僧侣。
他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言谈甚欢间,好不热闹!
“阿弥陀佛,一别数十年,正统帝别来无恙吧?”
远善的突然闯入,让这场宴会瞬间冷场。
“远善法师,孤还未谢过远善法师的救命之恩呢!”
正统帝一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换上了笑容。
“救命一事,贫僧不敢冒领,也是正统帝福大命大。”
远善没有错过正统帝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愤怒。
心中不禁苦笑。
果然是物是人非,人心难测,君心更加难揣测啊!
“贫僧此番前来,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正统帝能予以解惑。”
“法师不妨直言!”
正统帝料想到远善此行的目的,但面上还是故作不知。
“有陈太祖帝曾亲颁圣旨,恩赐佑民寺为皇家寺庙,如今正统帝又为何另选他门教派?”
远善直言直语,语气虽显温柔和善,态度却是寸步不让。
“正统帝作为有陈一脉,为何不遵祖制?”
“这…”
正统帝犹疑半晌,这才开口回应。
“佑民寺山高水远,与都城来往甚是不便,朕此举,也是为了方便进香朝拜。”
“原来如此,那我佑民寺也于都城建立新寺,还望正统帝同意。”
远善改换口径。
“远善法师作为得道高僧,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正统帝心中不悦,语气也强硬了很多。
“何况同为佛门,为的是宣扬佛法,普度众生,在哪儿不是一样的吗?”
“正统帝有所不知,昔日创立佑民寺的,乃我佛门之弃徒……”
静善禅师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歪曲佛理,妖言惑众,且与妖族勾结,试图引发佛门叛乱。”
“东方有句古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远善不等静善说完,当即反驳回击。
“佛门不认同佛子之佛法在先,并妄图以力压之,佛子不愿生灵涂炭,这才远走东方…”
“呵…你指的是与妖为伍,爱上妖王的荒诞行径吗?”
静善禅师哂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佛慈悲,却也容不得这种自甘堕落的妖佛,败坏我佛门清净之地。”
“小爱大爱,无垢情爱,本就是世间运行之法则,佛却偏偏要断情绝爱。”
远善没有避讳静善的冷嘲热讽,相反,他不觉得这事羞于启齿。
不知情,不懂爱,又如何做到佛爱世人?
“不惧情爱,却不沉溺邪淫情欲,这才是真正的修佛之道!”
“荒谬,荒谬至极!”
静善愤而起身,作势便要动手。
“怎么,这明辨不过,便要出手伤人了?”
洛昱辰姗姗来迟,随即站到远善的身边。
“你们佛门不是讲求戒躁,戒卑,戒傲,戒妒,戒愁,戒慎,戒悲,戒疑,戒怒的吗?”
他言下之意,是说这静善修行不到位。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静善有气不好发,只能强压下去。
“好说,不过我本来也不是来见你的!”
洛昱辰对这个静善,并没什么好感,也懒得和他废话。
“正统帝,你有违祖制,擅自同意佛门东进,置天下乱世不顾,只想着花天酒地……”
他走到正统帝的面前,突然暴喝一声。
“你披着有陈六皇子的假面,败坏洛氏门风,可曾对得起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