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中说:“还有一个事,我姥姥发话了,余敏不回去,也不让我回去,虽然她在这里什么都好,但是奶奶说以后见了人家的家人不好交代。”
嘎公说:“老嫂子仁义啊。”
至中说:“余敏说药厂一摊子事,一时也脱不开身啊,她觉得在这里挺好。”
东顺说:“这还不好办吗?让余敏跟你嫂子似的,一半时间在糕点厂,一半时间回来忙活药厂的事。”
嘎公说:“这个办法好。”
天启问:“培元书记怎么看?”
培元说:“老话说的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至中和余敏离开,柳林固然少了两员干将,但也给新人创造了机会,咱们柳林要想长盛不衰,就得不断培养新人,培养年轻人。还有一点,至中余敏回去,爷爷奶奶最高兴,他们年纪大了,我不能朝夕相伴,经常想起来就愧疚,他们回去,也减轻了我的压力。”
天启站起来说:“我觉得咱应该敬老人家一杯酒,培元书记欠爷爷奶奶的,是为咱柳林欠的,咱一块儿敬吧,祝安平的两位老人家和嘎公嘎婆健康长寿。”
众人纷纷响应天启的提议,端起酒杯向嘎公嘎婆敬酒,祝福声此起彼伏,尽欢而散。
众人走后,培元对东顺说:“我有个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巧玲干财务科长怎么样?”
东顺说:“不大合适吧,我管财务,闺女当财务科长,没私弊也说不清啊。”
培元说:“现在你是副经理,以后当了经理就更得回避了。”
东顺说:“怎么又提这个话题啊?”
培元说:“这不是早晚的事吗?而且我想把实验所和农场的事应下来,便于柳林以后的发展。”
东顺说:“好,等于咱柳林扩大了地盘了,那就让巧玲跟着你吧。”
培元说:“给巧玲弄个国营单位的身份,再给她找个一块儿工作的对象,你这小棉袄就贴在身上更紧了。”
东顺咧嘴笑着说:“你嫂子知道了做梦都得笑醒喽。”
培元说:“这才哪到哪啊,跟谁都不能说,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东顺连声说:“知道,知道。”
今年国庆紧挨着中秋,体委举行国庆篮球和乒乓球比赛,张教练一再邀培元参加,眼下各项工作都井然有序,培元就答应了。爷爷奶奶打电话邀嘎公嘎婆去安平过节,嘎公嘎婆也不想培元和李玲为难,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张斌这段时间忙得够呛,培元说:“回安平住几天吧,看看舅舅,会会球友,放松一下。”
张斌说:“不知不觉半年多没回安平了。”
吃晚饭时,奶奶看到一张圆桌挤满了人,心里高兴的不得了,金生也兴奋的手舞足蹈,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第二天早饭后,妈妈,李玲,至中和余敏去上班了,培元也要出门。爷爷说你跟我们看个地方再去忙你的去。
培元推着自行车和爷爷,嘎公嘎婆一块儿出了门,走到米市街北头,路西一处四合院,爷爷拿出钥匙打开门,只见院里荒草丛生,门窗透风,墙皮脱落,西房甚至有一间塌了屋顶。
培元说:“这不是树礼爷爷的家吗?爷爷怎么有钥匙。”
爷爷说:“你树礼爷爷去省城她女儿家住,已经十来年了,现在体弱多病,也不想回来了,他就两个闺女,还有一个在北京,这老宅就荒着,眼看墙倒屋塌了。前些天他女儿回来卖房子,托街坊四邻帮忙,住了好几天,也没找着买家,她就回去了,委托我给她操心,钥匙就留给我了。”
培元说:“这处宅子得有半亩地吧?”
爷爷说:“六分地呢,你树礼爷爷当年开米店,生意红火的很。”
嘎公说:“这房子虽然年久失修,但青砖黛瓦还能想象当年的兴旺。”
爷爷说:“老兄弟看得上这个院子吗?”
嘎公还没反应过来,爷爷又说:“你看对门就是糕点厂,李玲在这儿上班,拐弯儿是东大街,买什么都方便,到我那儿也不过一里地,抬腿就到,我想把它买下来给李玲,你们老两口来住,心里踏实。”
培元说:“好,嘎公嘎婆好好看看,房子破不要紧,咱推倒重建,你们和爷爷奶奶离得近了,我和李玲也方便陪伴你们。”
嘎婆说:“那得多少钱啊?”
爷爷说:“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买得起。”
嘎公说:“要买也应该我出钱,我虽然挣钱不多,但也有些积蓄,反正我们的一切都是培元和李玲的,财产也好,债务也罢,早晚都得他们兜着。”
爷爷说:“老弟这话到位,咱们真的是分不出彼此的,这事你们就别管了。”
嘎公说:“我不出钱,这房子我能住的踏实吗?”
嘎婆说:“要说我们住也好,给李玲买也好,这个钱该我们出,就是出不起,出一半总差不多吧,要我说啊,也别买给李玲了,就给金生,反正早晚都是他的。”
爷爷说:“亲家母说的对,就按你的意思办,这院子八百块钱没找到买家,我觉得咱也别计较了,就这个价买过来算了。”
嘎婆说:“早知道这个价,我就不说出一半了,老头子,咱们全出了怎么样?”
培元说:“嘎婆不用争了,给金生买房子。爷爷怎么可能不管呢?”
嘎公说:“什么都不用说了,老哥高义,我再客套就俗了。”
爷爷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亲家母就规划怎么翻盖新房吧。”
培元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得走了,嘎公嘎婆设计好了,我就找人施工,争取春节住上新房。”
体委的座谈会邀请了钢厂,机床厂,矿务局和棉纺厂的同志参加,大家都是老熟人,气氛很活跃,体委的负责同志首先发言,对这些单位对体育工作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并请大家对今后的工作提出建议。大家纷纷发言,各抒己见。张教练见培元一直坐在那儿不开口,就问他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