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南宫坐在一处高耸的云楼的台顶上,明日哈天王就要潜入大荒。
很久以前,一位来自古族的透道者,在天下间上留下南宫思已经受伤的传闻,随之几个月后,随着天羽族的来人,一场围绕着他的阳谋开始。
哈天王的实力不弱,甚至可以说是此间前十五位强者之一,身手更是不俗,其实力也是风雷之法的大成,与南宫有些许相似。
哈天王若是赢了,那么南宫只有身死道消的份,那么与之达成贸易的天羽,能拿到的地盘将会是堪比国运的绝对赚本买卖。
若是南宫胜哈天王客死,那么势必引起佛王的怒火,南宫会增加一个不稳定因素,他自己也被拖下,这深如泥沼的滩池。
两者对于高天王来说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南宫不上套,实际上,这又会牵扯到另一个阳谋,自己的国家将会饱受饥饿,作为产粮大国,想制裁一个新秀,简直是手到擒来。
亦或者将这个信息出卖给妖族?这是最为愚蠢的办法,妖族不会和一个略胜于他的国家翻脸,许晨曦与自己的矛盾尚未解决,启用这步,自己也只会成为妄论的谈资,而自己的信誉则会大大折扣,这对个视财如命的商贾贩来说,甚至比较断掉持臂还要残酷稍许。
他们所来的使吏,从最最开始就是让自己入局的一步棋,而这步棋的关键,就是看自己究竟会如跳梁小丑一般晕头转向,还是从容不迫,泰山崩于前方而不改色。
南宫抽出支茶玉烟,抽出只镶钻的火机,抬手一划,亮如白昼的火光出现,点燃黑夜中南宫的侧脸,此刻心乱如镐,憋着的那口气,自口中宣泄。
至于那镶嵌宝石的火机,南宫第一时间没有放回原位,而是用手把玩一番,随即瞄准方向,抬力一撇,那东西在空中形成了优美的景线,缓缓砸向了人流过往最多的街道处。
很快,那里面就传出了打闹咒骂的声音,那种声音如同知更鸟的悦鸣,响彻在南宫耳蜗打转成螺,在这吵闹却又繁华的街道上,带来了丝来自生物原始本性贪婪盛宴的小测试,效果还算上乘。
他不禁回首往昔,不来由的,自己只感觉到了愤慨。
如今自己去迎战敌寇,竟无一人送行,只能把酒来伴,空留的仅仅只有那些金银。
浅儿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来劝过自己,后被自己软禁了起来,随之,唐依依与南宫明月亦是如此,他命令安东尼将人看好,所以才办的他一人宿醉。
“台亭耸云顺,回望彩楼惶。
佳卿藏朱阁,雅醉酩酊归。
飘竿挂宫旗,疾残骨荒迹。
煮草惊蝼虫,填海铸堂栋。
欲婚桃李仙,留恋君兮枝。
山驹驰将戎,奔赴陌城令。
未获遮天羽,何佑伴丹秋。
高饮瀚碧浮,轩吞甸寅耕。
遥览前平生,疏输离道否?
曲谱闻空别,稳暂定坤策。
愁夕沉,玉照薄,逆余斗;八方士,立横擞,洒荡狂。”
南宫喝着从空中掏出了一柄长刀,上面是外露的锋芒寒气,偶尔还能看见宁为怨灵的鬼魂,南宫不慌不忙拿出口酒往胃中一灌,顾不得形象大口鼓蛙,将那,辛辣甘甜的美酒泼洒在这上没有出刀鞘的宝刃。
做完这一切,他高举长刀,在这月光的笼罩下,这柄刀上的青芒微微躁动,而南宫则却无表情而坐。
他能赢的概率很低,所以必须要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五脏藏神、三魔正一。
将自己的一切交给感官,让一个由杀戮所代替的“假神”,来接替自己的感,一个无悲无喜、不知疼痛的家伙,他所能做到的与真正的神人无异。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滴,提前炼制好无色的精血,里面有着非常多的能量。
南宫将他吞咽入腹,一股磅礴的能量自胃部散播五脏,南宫整个人的气息刹那间名为实,眼睛变得浑浊,但整个人却站了起来。
夜中无光,但却耀出了他的影子,从中有三道分别,这是他自己的上中下三尸,修行之人称为三魔。
渐渐的,由于五脏内传输的养料,三个魔合成一影,而这一影又慢慢渐渐缩小,缩入南宫的身体。
流光火石间似乎被锤炼得当,他整个人的皮肤变得血红,眼睛也变成了全黑,血红的皮肤上还有鳞甲,可以阻绝刀刃利器,他的身体有些前倾,双手是搭起来,似乎断了骨头,一甩就能如断知线的风筝。
想做到这种程度极难,上古时期,曾有不少人如此,但真正的成功案例却寥寥无多。
这期间,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但你会和身体彻底断开,连接迎接你的是无尽的黑暗以及无尽的恐惧。
但凡你有怯懦之感,三尸就会将你吃掉,但凡你若敢袒露情绪,五脏就会停止供给,三尸吃不到足够的肥沃,你自己的身体就会逆血反流,而三尸则会毫不犹豫地斩其神魄,最后四散于天地之间。
这就大大的考验,南宫五藏与心里的承受,这险之又险的一步,让不少人望而生畏。
当然,南宫并不想将自己的小命寄托于自己的那胆子之上,所以他做了二手与三手准备。
在自己召唤三魔之时,他也很快速的开启了贼贪欲逝,这样可以保证无悲无喜,仿若入无情之大道。
则这第三手准备,则是启动了传说之中的“定己”。
这一招更像是一种祝福法术,至于施术者则是囚徒,祂将南宫的两魄和一魂,收入到自己的手中,缺少情感的他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状态,他很难集中精力,并且进入“无我”的状态,时而又进入“定己”的状态。
事已至此,南宫才敢真正进入这场战斗,但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或许毫厘之间的差距,便可无之所有于前方。
为了不迷失自我,他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硬生生的在自己身体打出了三重封印,若是几个时辰内没有自己的内力打入其中,那么封印禁忌会强行把自己的灵魂扯出来,这样做很是有用,以至于成为了南宫的笨办法,也是有效的好办法。
就这么慢慢的等,酒壶里的甘泉没了再倒,在这月下,衬托着自己犹如翩翩幽梦的公子。
他的所思所想无不透露着杀气,他甚至开始构思出对方,二者都是顶级的强者,都是用雷的好手。
若是以雷法,南宫自认天下无二,又是以实践,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
时间慢慢的过去,南宫叼着烟,整个城市陷入了静谧,这是独属于黑暗的浪漫,这座城市的主人静静的拂晓着一切,等着新一天的伊始,那着自己将要面对的新生或死亡,此问,尚且未知。
“平生头一次啊。”
呼出的地不知道多少口烟气,南宫似乎也对这种等待产生了乏味,烈酒的干涩令他久久回神,陷入不到那种留恋醉生的梦幻泡影感。
“他年我若归,扫得天下陪。”
又是伴随着一口美酒的入口,南宫看着从东边一点升起的媚阳,那种光照感,让适应黑暗的他有些不适,但很快又重新感应正常。
用手碰了碰头发,确定还有一些形象之后,他右手持刀站起来,将武器绑在自己的身上,双脚用力一步蹬出,速度远胜疾风,刹那流转间,便是在下一个目的地。
没来回几个呼吸,南宫便眯着眼到了这个地方,身上的衣服甚至没有起半个褶子。
对面有着来人,那是一个身高十尺身体生羽,标准而又有特色的雷公嘴,背后生有四翼,其形状有如规则雷体,手如同鹰爪,锋利而又如钢铁,其手持一柄鎏金钉与一柄敲雷锤,传说这是天上雷者的伴生武器,而哈天王所掌的不过就是引雷驱电的仿品之作。
“来者可是南宫氏。”
对方的嗓音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真就如这雷电一样,让人在听觉上觉得发震,再加上那其貌不扬的长相,还真就有那一丝雷公之主活在人间的错觉。
“你心里清楚的很。”
“这场争端毫无意义。”
“刀锋所化,亦有所指,哪怕无意义的争夺,其实本质上也是有人希望如此,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明,你是前辈,我是后辈,本应无交集,奈何啊……”
“佛王很强。”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个固板的王权,并没有我这个新星所能耀眼的地方。”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能活着走,哪怕你真如传言所说,我战胜你的概率依旧微乎,哪怕我真的能顺利回去,那大概也是残缺之势,躲不过清扫。”
“既知如此,何不归顺来的快?”
“南宫,我姑且用这个名字称呼你,不知你是否听过‘百年萧瑟他故处,酒醉半生续乡愁’。”
“自然知道,这句诗可是大名鼎鼎的诗仙?白仙青所写的《他乡醉》,其诗中意境,那可是生动描绘了他乡游子所思故土之情啊……如此,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么想当英雄,那么,英雄的结尾,我便送上。”
说着,南宫退掉了身上的装衣,露出了他那如同鳞甲般的皮肤,又一时间举起手中长刀,拔出刃面,眼神犀利的盯着,再等待一次出手时机。
至于对方,眼神中虽然无味,但却是狠狠地敲了一下鎏金钉,顿时,天上的滚滚雷云,伴随着游龙惊梦之音,响彻在这方沙漠世界。
角逐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