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东文之外,老铁匠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也被罗奶奶给收拾了。
今天晚上,罗奶奶就是去收拾老铁匠的那些亲戚。
“按理说,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多养一个人,确实是很沉重的负担。老铁匠也还算是能自食其力,没占任何亲戚的便宜,甚至因为有一门手艺,还能时常补贴一下亲家。但是他们觉得老铁匠身上能啃下一块肉来的时候,一窝蜂涌上来,吃相就有点难看了。”
罗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陆佳妮突然觉得老人家非常有魅力。
倘若奶奶的儿子都还在,各个成家立业的话,陆佳妮可以非常肯定,她一定会是一个通透的婆婆、长辈。
“奶奶,那您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我把他们家的鸡给宰了,然后用鸡血在他们家门上涂了点好看的。”
鸡?
陆佳妮说:“鸡不会叫吗?”她家院子里的鸡,靠近就会咕咕叫。
罗奶奶有些得意地说:“这就是我的功夫了,出其不意,那打鸣的公鸡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把公鸡的脖子给砍了。然后拿去门上涂东西。”
“哎,大公鸡也是替主人受过了。”
小九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耳朵瞬间竖起来,满眼恐惧,默默地往后退。
罗奶奶说:“我不对他们家的母鸡动刀子,已经是仁慈了。毕竟家里孩子要吃鸡蛋。”说完,奶奶又撇嘴说:“就算家里孩子要吃鸡蛋,也是男孩儿才有的吃。”
陆佳妮突然想起些什么,让奶奶站起来,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发现奶奶只是衣服上蹭了一些灰,并无大碍,总算放心。不过还是板着脸教训她说:“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干这种翻墙的事,万一摔了,可怎么办?现如今,医疗条件又不好,咱们还是在镇上,去县里去市里还得花时间。”
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哪怕见过风风雨雨的老太太也一样,她鼻子有些酸溜溜地说:“丫头,你奶奶我宝刀不老,没事的。再说了,他们家那些围墙,哪里有咱们家的围墙高。咱们家的围墙,也就贺炎能翻进来,季飞和江大川那两个小子都不行。”
陆佳妮说:“反正以后不许去干这种事情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罗奶奶却说:“你就哄我吧!我都听到了,你跟贺炎说过,有仇当场就报的感觉特别爽。你自己看看,那些欺负你的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
陆佳妮:……
转天,是休息日,陆佳妮不用去地质队上班。
双休日还得二十几年之后才普及,现在都是周日休息一天。
若是贺炎在家,陆佳妮周日的时候都会睡到10点以后,哪怕他不会在床上陪她,她也觉得周日躺在床上是对周末的一种尊重。
然而,贺炎一不在,她到了时间醒来之后,就毫无睡意。她忍不住想——贺炎现在在干嘛?工作进展得顺利吗?
睡不着的陆佳妮索性起床,然后坐在屋檐下看奶奶练功。
练功,是真的练功夫。一招一式,和陆佳妮以前去少林寺旅游的时候看到的武僧展示的招数差不多。
奶奶之前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藏着掖着,基本上都是晚上他们睡着之后,或者是早上他们没有起来之前在院子里练功。
现在,奶奶觉得陆佳妮这丫头实在太懒了。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这样呢?至少得多动一动,以后生孩子的时候也不至于遭罪。
所以,后来奶奶就彻底不避他们,就在院子里练功,目的就是为了让陆佳妮跟着锻炼起来。
要是遇到些什么情况,有点功夫在身,总是好的。
但是陆佳妮依然对此没什么兴趣,她有防狼神器,反正平时不和贺炎一起走路的时候,她都会带着。
罗奶奶额头上已经出汗,抽空看了一眼坐在门廊下面恹恹的陆佳妮说:“这才几天啊,你就想贺炎了。当初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你多疼他,还指使他干这干那。”
陆佳妮弯着腰,两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颊,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那都是他愿意做的。”
“切!你看看十里八乡,谁家里是男人洗碗扫地洗衣服。”
“那是我家贺炎觉悟高。”
“那是你的福气!得亏你没跟公公婆婆住一起,不用受那份罪。”
陆佳妮说:“我婆婆在天有灵,一定会觉得我帮她把儿子养得这么好。”
“就你会说歪理!我问你,倘若你以后有儿子,你儿媳妇指使你儿子洗碗扫地洗衣服,她坐旁边吃瓜看戏,你愿意吗?”
陆佳妮毫不犹豫地说:“他要是心甘情愿,我有什么不乐意?人家夫妻过日子,过的是情趣,我干涉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我还要监督我家贺炎以后好好赚钱,家里请一排佣人,也用不上我儿子干家务。”
罗奶奶觉得跟陆佳妮完全没法沟通,但是她说的那些歪理,好像有道理的样子。
陆佳妮突然转移话题问:“奶奶,凤凰山离这里远吗?从咱们镇上出发要走多远?”
罗奶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瞪着陆佳妮看,“你想干嘛?不会是想跑到山里去找贺炎吧?”
陆佳妮撇嘴,“没有。”
“你想都不要想,你一个人根本走不了多远。你们原来住在山脚下的时候,贺炎肯定带你进过山,你不要以为所有的山都和你原来进去过的一样。你能进的地方,都是山神眷顾的地方。”
陆佳妮顿时觉得生活了无生趣,没有贺炎的日子,好难熬。
哪怕下午去市里卖完衣服的桂兰婶子拿着钱回来,陆佳妮看到钱也没有以前亲切了。
桂兰婶子说:“对了,我今天在市里卖衣服的时候,遇到一对年轻人,感觉怪怪的。那个男的,听说是双庆镇的,还拐弯抹角地问了我一些问题。那个女的,脸色就很不好看,碍于我的裙子太好看,她又不得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