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集体劳动,要给上次锄草的农作物施肥。
有了防晒太阳帽之后,陆佳妮对于这样的体力劳动似乎也不是很排斥了。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桂兰婶子也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把豆角。
“佳妮,我自留地里的豆角长得挺好,给你一把。放点辣椒炒一炒,挺好吃的。”
陆佳妮正想客气一下,桂兰婶子就说:“不用跟我客气拿着吧,我要是不摘回来,我那婆婆还要妯娌会全给我摘掉。”
听到这话,陆佳妮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一起去地里的路上,桂兰婶子兴致勃勃地跟陆佳妮八卦说:“对了,昨天晚上村里发生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吗?”
陆佳妮摇摇头。
“也是,你们家在那么偏的地方,离村里还有一段距离,肯定没听到知青周东文鬼哭狼嚎的声音。”
桂兰婶子在讲故事方面应该有一定的天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竟然被她讲得跌宕起伏悬念十足。
据说昨天晚上周东文从知青宿舍跑出来,不知道去干什么事情,他自己的说辞是睡不着出来走一走。
“出来走走,怎么会腿摔断了,而且问他怎么摔断的,他说天黑看不清路摔的。”桂兰婶子说到这儿,回头看了一眼贺炎,确定贺炎还在几米远的后面,就小声地补充说:“不仅摔断腿,命根子也出了问题。听说有一个蛋不行了,镇上的医院都没办法,还得送去市里的医院,把那颗坏的蛋给弄出来。”
陆佳妮非常震惊,周东文变成了半个太监?
昨天,听到周东文说那些恶心巴拉的话的时候,陆佳妮脑子里确实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这种人就应该阉了。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
心想事成也不过如此。
陆佳妮下意识地回头看贺炎,只见他一如平常,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桂兰婶子并没有发现陆佳妮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她继续八卦说:“摔断腿和把蛋摔坏同时发生的可能性应该不会有吧?大家都说,他肯定是干坏事了,然后被人故意揍的。周东文如果承认自己是被人揍的,把那个打他的人找出来,那么周东文干得龌龊事也会被曝光,所以周东文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陆佳妮隐约觉得这件事情跟贺炎有很大的关系。
她当然是无条件地站在贺炎这边,她说:“周东文这不是活该吗?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平时看到女青年,他那双眼睛就跟毒蛇一样。”
桂兰婶子表示赞同地说:“我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心思不单纯!大家也都猜测他干的那事情肯定特别龌龊,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敲碎一颗蛋。”
陆佳妮比较好奇的是,只有一颗蛋是太监吗?
桂兰婶子说:“只有一颗也能成事的,但是我估计有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多半也硬不起来吧。”
陆佳妮有些目瞪口呆,这个年代的人,其实说话也挺直接的……
来到地里,大家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然保持着很高的热情,继续在讨论。
陆佳妮注意到贺炎一如平常,该干嘛干嘛,脸上始终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听八卦没有瓜子,陆佳妮一不小心就把水喝多了,贺炎拿着空空的水壶说:“我回家再装点水。”
桂兰婶子在旁边夸赞说:“佳妮,虽然说贺炎看起来冷冰冰的,又很凶的样子,但是他应该很疼你。看到你把水喝完,就想着马上去给你装水。我家男人刚结婚的时候也做不到这样。”
陆佳妮也觉得贺炎是一个很好的室友。
只是她并不知道贺炎刚拐到一片玉米地那里,就被许静雯拦住。
许静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睛里则是毫不掩饰的狂热。
贺炎淡淡地瞥了许静雯一眼,就从她旁边绕过去。
“贺炎,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昨天晚上你为我做的一切,你让我怎么报答你?”
贺炎微微蹙眉,偏过脸,深邃如刀的眸光落在许静雯脸上。
那表情俨然写着——你在说什么屁话?
许静雯似乎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很快又反应过来,她扬起脖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贺炎说:“贺炎,咱们俩也算是从小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我可以理解你娶陆佳妮的苦衷,但是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不希望陆佳妮占有你太长的时间。贺炎,你尽快跟陆佳妮离婚,我也不跟家里人说你结过婚的事情,以后我们回城里,也不会再认识这里的人。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不会被我们身边的人知道的,只要你尽快处理陆佳妮。”
贺炎讥讽道:“我和你很熟吗?”
许静雯眼底的狂热瞬间褪去一大半,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贺炎,“你……你说什么?”
贺炎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又深了一些,“看来我那个所谓的爹,还真的是希望我回城了,要不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这么惦记我!”
许静雯脸色一阵发白,“贺炎,你怎么……周东文昨天晚上的事情难道不是你为了我才对他那样的吗?”
“哦,原来他们说周东文受伤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啊?你和周东文谈对象了?”贺炎反问道。
许静雯的脸由白变青,她立刻摇头说:“不是!你别胡说!我和周东文没有任何关系!”
贺炎一副懒得再搭理她的样子,快步从她身边走过去,他得回家灌水,陆佳妮喝起水来真是一点没节制。
一直到傍晚结束一天的劳动,陆佳妮终于有机会和贺炎单独聊。
陆佳妮说:“是你干的吗?”
贺炎倒是没隐瞒,“嗯。”
“你是怎么做到的?周东文那个王八羔子到底还干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以至于都不敢告发自己是被人揍的。”
贺炎犹豫了一下,说:“这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太阴暗,太肮脏了。